将地图铺展在桌案上,苏卿卿用毛笔点了朱砂,勾勒出薛国公府所在的位置。
以前,先帝还在位的时候,和容阙斗的最凶的就是镇国公与二皇子,容阙几乎全部的心思都在镇国公身上。
再加上薛国公向来走的都是富贵纨绔的路子,每天吃喝玩乐,跑马遛鸟的,莫说是容阙,就是容阙他爹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过这个纨绔侯爷。
可现在苏卿卿在地图上圈了薛国公府的位置,容阙环腰抱着苏卿卿,下颚搁在她的肩膀上,瞧着前面的地图,人怔了一下。
感觉到容阙的情绪变化,苏卿卿将毛笔搁下,“看出来了?”
容阙松了环着苏卿卿的手,绕到桌案前,将那毛笔捞起,顺着薛国公府邸所在的位置,落笔勾出几条红线。
“京都的护城河,每一条都彼此贯穿联通,而这些护城河,都有一条四通八达的路通向薛国公府。”
被红笔勾勒出的薛国公府就像一个太阳,而那些通向各个方向护城河的路,如同从它体内发射而出的光线。
意识到这一点,容阙立刻就找京都其他高门府邸的宅子。
不论是之前的镇国公府还是荣安侯府,亦或者是三皇子的府邸,没有一处向薛国公府这般。
“他什么意思?”容阙将笔丢在桌上,双手撑着桌案,凝视着眼前的地图。
若说这是修建时候的一个巧合,他断然不会相信,可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薛国公府的特殊么?
“薛国公只有一个儿子,他儿子在年幼的时候因为发烧,脑子一直不太好使,长大了薛国公就将他丢到乡下庄子上养着了。
倒是有几个嫡出庶出的女儿,这些女儿所嫁的人家,也并非是什么高门大户,他似乎一直在规避着敏感的关系。
他这些女儿,都说是遵循孩子的心意,由孩子们自己挑选的夫君,一个个全都远嫁了。
他早些年发妻过世,后来并未续弦,府里就养了七八个姨娘,听说也是鸡飞狗跳的。”
容阙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薛国公的事想起一桩事一桩的和苏卿卿分享。
在登基之前,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老纨绔。
苏卿卿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你后来察觉到薛国公并非如表面那般无害的时候,都查过他什么?”
容阙就道:“查了他手下的产业,查了他这些年的生意,查了他在外地的资产,另外查了他和各大世家的来往。
京都八大世家,看上去似乎是彼此明争暗斗你死我活,可我发现,这八大世家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每隔十五年,就有两家要出一批出类拔萃的人。
比如现在,许家占着礼部尚这个位置,薛家占着粮食,盐这些生意。
而在他们之前,是赵家和顾家。
不管这八大世家怎么斗,这些生意,从未落到外人手里。”
苏卿卿挑了一下眉,“掌管粮食和盐的流通,这不就是等于扼制了全国的命脉么?这样的生意,陛下也不上心?”
苏卿卿说的这个陛下,指的是先帝,容阙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