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他呢喃着，久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裨将大人，我二牛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你给我100万回去我就挥霍了，还是让我继续跟着您吧。”
“陈大花...”
“大人，小妹我没什么本事，只是个农村妇女。在这里是种地，回去也是种地，可回去了种地是卖钱，在这里都是给兄弟姐妹们，给战士们吃的粮食啊！小妹没啥追求，只知道在这里，心旮旯里暖啊！”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样子，那个一脸憨厚的中年男人和有点生活小精明的农村妇女，萧恋雪的视线模糊了，这都是他的人，是跟他最早的普通人。
谷城小镇，谷城小镇联盟，他遣散了谷城小镇的镇民，还记得他们平凡的笑脸，还记得他成为北天王后，谷城小镇联盟也发展起来了，李二狗和陈大花也从普通人变成了手握大权的经济领袖，可他们现在没了，都在这里，只剩下一个名字。
厉若海的表情很害怕：“我记得他们，当时他们都老了，他们说...”
“说什么？”
“他们说北天战区有谷城小镇，有赤焰郡，他们说自己老死也是老死，不如最后给王爷做点贡献，要是他们老死了还看不到赤焰郡收复，九泉之下没脸见萧晨王爷。”
萧恋雪的身体抖了抖。
红袖的脸色变了，连忙想要搀扶，萧恋雪摆了摆手，自己斟酒倒下，连着三杯。
“九泉安好。”
三杯酒倒完，萧恋雪抛下众人，向着墓地的门外走去。
厉若海连忙道：“王爷，您不处置我？”
“你又没犯错，处置你做什么？”
“可我贪功冒进，我贪慕权势，我...”
萧恋雪头也不回，只是淡淡的道：“莫忘初心。”
厉若海哭倒在地，哽咽着，很久起不来身子，心腹将领张磊在一边候着，一直等到黄昏将近，也不见他起来。
忍不住小声开口：“我们该走了大人。”
“走？”
厉若海抬起头，一直没有抬起的手掌挪开了，露出丰碑底下的一行大字。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泪眼模糊的说：“张磊，你知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张磊诧异莫名：“这不是您当初刻下的吗？您说过一将功成万古枯，他们的牺牲是应该的，您不要伤心了。”
“不！你错了！”
厉若海用手指生生的抠掉了‘一将’两个字：“当初我写这句话的意思你不懂，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从来不想做那一将啊，什么时候我忘了本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