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一边飞身疾掠,一边心中暗骂自己不地道,竟然能对一个老实人使坏。
同时他又怕被本愚赶上,不敢走大路,只捡山石密林之处奔行,直奔出好一段路,才停下躲在一块大石后,探出脑袋观望,不见本愚追来,这才放心。
李羽坤靠在石上思索方才本愚所说之言,猜测火玄子和韩连铜率领的先锋部队到底去了哪里,总觉此事颇为蹊跷。
先锋部队突击青龙山,接连突破玄天门两道防线之后不知去向,此举无异于打草惊蛇,提醒玄天门严加防备,下次再想突袭已然不能,猜想不透杨梦为何要这样做。
再者,玄天门的布防也匪夷所思。余不从多半已经探到中原武林各派的动向,却为何没有派遣高手主持山下防务,加强防卫,任由正道先锋轻松破防。
李羽坤思索良久,不得要领,心想若是宇嫣在就好了,她多半可以解透自己心中各种疑窦。
想到宇嫣,他不觉心中一暖,忍不住笑了笑。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心想如今之势,自己和宇嫣都不能置身事外,实不知最终会演变成何种状况。
李羽坤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忽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一闪而过。他收敛心神,定睛细看,但见那白影已然远去,眨眼间隐没在对面的树林之中。
李羽坤相信自己方才没有看错,那白影定是一位高手无疑。他提气掠入树林,借着树木遮挡追了上去,那白影早已不知去向。他只能小心翼翼深入树林。
令他没想到的是,没走多远,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李羽坤急忙悄无声息躲在一株大树之后,竖起耳朵倾听。好在这片树林生长得都是常绿树木,此时虽是冬季却依然枝繁叶茂,利于躲藏。
只听一人说道:“傅兄此刻前来,有何见教?”话语之中有一股隐隐的傲气。
另一人说道:“道长身负重任,盟主怕你力有不逮,因此我便请命前来相助。”
李羽坤吃了一惊,说话的两人听口音竟是火玄子和傅夜华,随即他又暗暗好笑,心道:“这傅夜华跟火玄子一样骄傲,火玄子这回可是遇到对手了。”
“哈哈,想不到傅兄也会听命于人!”火玄子话中隐隐有讥讽的意味。
“火兄这话什么意思?”傅夜华似是十分不悦。
“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傅兄不必多虑。”火玄子顿了顿,又道,“如此傅兄有何指教?还是盟主有什么话要傅兄代传?”
傅夜华哼了一声,才道:“盟主只是让你和韩连铜率领先锋部队刺探玄天门兵力布防,却没让你们打到山上来。”
“盟主是在怪我了?”火玄子淡淡道。
“嘿嘿,盟主深知火兄心意,令师真虚上人被俘,火兄定是心急如焚,因此她并无责怪,而是让我传话,请火兄莫要急功近利、轻举妄动,须得按照她事先布置行事。”傅夜华似是强忍怒气,淡淡说道。
“傅兄一口一个盟主,倒让贫道惊奇。”火玄子笑道。
傅夜华哦了一声,语气中满是疑虑。
火玄子接道:“傅兄心高气傲,何以会对一小姑娘言听计从,还甘愿当他的传话卒?莫非……”
“莫非什么?”傅夜华急切问道。
“莫非傅兄是看上了她?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这杨梦杨盟主确实美逾天仙,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令李羽坤吃惊得是,傅夜华居然并未立时发作。
片刻之后,只听傅夜华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总应该听盟主的话的,临行之前,群雄都说过会以盟主她马首是瞻。”
李羽坤暗道:“杨姑娘当真厉害,居然收服了群雄之心,连这傅夜华如此高傲的人都这般信服。难道火玄子说得是实情?”
“哼,贫道恩师受辱,我这个做弟子的怎能不急?还要徐徐进兵,围而不打?”火玄子冷哼道,“就算青龙山真是龙潭虎穴、人间炼狱,我也便闯了。”他说得十分坚决。
没等傅夜华说话,忽听另一人道:“两位少侠无须争执,大家都是为了武林正道,须当同气连枝、尽心竭力。”却是韩连铜到了。
只听火玄子和傅夜华都冷哼一声。
良久才听韩连铜又说道:“问剑山庄被挑,庄主和夫人、小姐都被俘,韩某和一众兄弟无地自容,若不救出庄主,将来又有何面目存活于天地之间。但玄天门势大,非一人一派之力所能抗衡。既然群雄都认可了杨梦姑娘这个盟主,自当听她号令,不得擅自行动。”
又沉默了一会,听到火玄子说道:“韩大哥言之有理,好吧,贫道愿意听命行事。”
“如此甚好。”韩连铜十分高兴,“请傅少侠直言,盟主有什么指示。”
傅夜华道:“盟主昨夜令孙氏夫妇夜探青龙山顶,孙氏夫妇闯入玄天门重地,连遇数名高手,那些人武功之高,连孙氏夫妇都赞叹不已。”
“既然如此,孙氏夫妇为何能全身而退?”火玄子问道。
“那孙行松也一直想不通。以他所说,当时情况,若是玄天门想留下他夫妇二人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奇怪,这孙氏夫妇平时眼高于顶,如今怎么也会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火玄子话语中满是讥诮之意。
韩连铜说道:“依韩某之见,只怕是玄天门故意为之,目的是诱我正道群雄上钩。”
火玄子和傅夜华齐声哦了一声,语气中显有疑问。
韩连铜接着说道:“玄天门诡计多端、狡诈万分,多半是设下了什么天罗地网、阴谋陷阱,等我正道群雄跳将进去,他们好一网打尽。”
却听火玄子说道:“不然,贫道听闻那宇宗并未回山,玄天门群龙无首,因此他们所做的一切,目的只是想迷惑我们,拖延时日,等待宇宗回来主持大局。”
李羽坤心道:“火玄子此言倒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