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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章 乌禅慕的智慧

元贵靡亲自奉上马奶酒,酒器乃是敌人头盖骨沿眉毛平处锯开,蒙上皮套,镶嵌金片而成。

因早就受过北宫钰教导,张郁青坦然而受。

宴席之上大麦、小麦、粟米精制的食物,更有鹿肉、羊肉、牛肉。因忘忧公主力推乐殊贵贱,礼别尊卑的周礼,筵席也是铺筵席,陈尊俎,列笾豆,礼制不缺,酒尊、酒勺、双耳杯以及盘碗匕筷等器皿一应俱全。

元贵靡道:“今日筵席,全赖母后按照中土礼制安排。”

忘忧公主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凡进食之礼,左殽右裁。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葱韭处末,酒浆处右,脍炙处外,醋酱处内。因醋酱每食必用,故置在内,俾尤近,以便沾濡也。”

众乌孙贵人也轻车熟路,忘忧公主久居乌孙,赤谷城的王室贵族耳濡目染,已经是浸谙中原化。

张郁青咨以战事。

忘忧公主道:“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德者王,谋得兵胜者霸,今大月氏崛起于左,匈奴称强于右。余出谋划策以用兵,非备道至德,乃辅我王以成霸业。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今乌孙结好康居以防大宛、疏勒、月氏,联龟兹、莎车、于阗等盟伏于大匜朝,以图匈奴,乃为乌孙千秋之计。”

元贵靡道:“母后谋略大局。”

阿渡道:“乌禅慕带着两位使者来了。”

忘忧公主看了张郁青一眼,道:“看来乌禅慕已经被他的儿子厉都说服了。”

乌禅慕满面堆笑来到室内,道:“我旧领地曾与康居、乌孙、坚昆接壤,可襄助公主说服诸国。这位是康居王难俾的使者,这位是坚昆王俟利发的使者,这位是丁零使者。”

乌孙东接匈奴,西靠大宛、康居,北为坚昆、丁零,南为龟兹诸国,其地纵横万里。东北为博罗科努山,西北为巴尔喀什湖,西南为昆格山和伊赛尔湖,南为哈尔克山,居民主要活动在伊利水和特克斯河谷地的草原。乌孙向北的塔尔巴哈台山、阿拉湖为是卢屠王领地,额尔齐斯河谷是呼揭王领地,过金薇山则是匈奴右贤王领地。

如今康居、坚昆、丁零使者和乌禅慕到了,这是和平的信息。

忘忧公主道:“有何言?”

“老朽所图不过为了先贤掸。先贤掸之父让位于狐鹿姑,今先贤掸取回单于之位,无可厚非。但今日诸王皆思狐鹿姑之仁慈恩惠,”

乌禅慕道:“此先贤掸与都隆奇势如水火,右贤王战死,右地以先贤掸人望最著,若能与乌孙交好,则可与都隆奇抗衡,两境安好。”

这对于乌孙来说是最好的消息,和平到来了。

忘忧公主却道:“只是匈奴妄言:必得忘忧公主以绝大匜朝,出自何人之言?”

众人皆是心中一凉,看来忘忧公主是要与匈奴右地决一死战了,如今四分五裂的乌孙未必经得起折腾。但是忘忧公主的威望正是巅峰时期,整个筵席静悄悄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乌禅慕汗流浃背道:“这话出自老夫,只是为了取信单于,否则难有今日之行。”

忘忧公主笑道:“妙!妙哉!真乃神人也!”

于是众人哄堂大笑,乌禅慕也是开怀大笑,举杯向鹿胡姆、翁归靡、忘忧公主敬酒。

丁零使者道:“《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有北狄之国,黄帝之孙曰始均,始均生北狄。狄人为匈奴迫向北迁徙到了北海(贝加尔湖),因善造高轮车,又被称高车,便是源自轩辕氏的意思。”

忘忧公主道:“我闻丁零初号为狄历、杜勒,发音类似,看来丁零就是狄人后裔。”

丁零使者眼见可以与中土攀上亲戚,大为感激,跪拜道:“丁零感激公主。”

次日,忘忧公主与派遣阿嫽与乌禅慕出使坚昆、康居、丁零诸国。众使归去,忘忧公主召集诸人,道:“乌孙之盟成功在即,月内必有消息。诸位须在决战之前完成三件事:一定南疆莎车、于阗诸国,二破疏勒、大宛,三收呼揭之地。三事若成,龟兹为首的西域联军可西拒大月氏,可保后方无虞。”

元贵靡道:“将军所虑甚是,乌禅慕本是部落酋长,臣服匈奴而游刃有余,今有所图而结盟。康居国力强盛,户六十万,胜兵十二万,与大月氏同根同种,又有联姻之好。若乌禅慕与康居别有心思,必将酿成大祸。”

北宫钰道:“今万年、王霁云、马赞已收服且末、精绝、戎卢、扜弥、渠勒诸国,增兵一千,西进于阗。”

张郁青道:“万年不负公主期望,竟是能一路威服南疆诸国。”

北宫钰道:“可惜有一事,这于阗和莎车联军两万,若是征其兵,则大增马赞兵力。于阗城坚厚,破城比大损兵力,破城之日不可估算。南疆第一勇士乃是于阗王子尉迟曜,声称若是将军能胜他,便与大匜朝结盟。因此王霁云传信,请将军南行一趟。如今万年和马赞大军驻扎在于阗城东三十里有苴拔河,静待将军。”

张郁青惊道:“万年年幼也罢了,王霁云、马赞也如此糊涂么?乌孙和于阗隔着图伦碛大沙漠,我如何飞渡?”

忘忧公主道:“自龟兹出发,沿着和田河和纵越图伦碛直达于阗。我命神鹰族荒原舞率领二百护送你。”

张郁青道:“那我就即刻出发,安定南疆。”

张郁青、北宫钰、荒原舞、龙战野自姑墨城出发南下。一行骆驼二百五十峰,水囊、干粮,北宫钰的十名弩手,荒原舞的十名神鹰族战士为精锐,龙战野为向导。一行走了两天,和田河已经越来越小,时断时续,最终不见了身影。

张郁青问:“没有河流,我们如何判断方向?”

龙战野挖了一个坑,自深处抓起一把沙子,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道:“深处土壤里有水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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