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家族在敦煌有庞大的建筑院落,有着各国的建筑特色,翟家大门使臣、将士、商贾和僧侣出入不绝。翟家旁便是火祠,与大光明教相似,只是所拜神佛却是六臂魔神。刑风道:“这便是流行西域的红衣教。”
李坏秘密见到敦煌高翔,随着凿窟大队来到敦煌,暂居城内,却见苦力之中有熟悉的面孔,竟是阔别的张郁青。两人深夜在外相见,各述别后经历。
张郁青早早休息。李坏则外出看夜景,忽撞见有女子身背竹笈在泉边草地采药,视之正是药王谷弟子涪心慈。
涪心慈看见她奇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坏道:“我作为雕刻手,四处流浪,混口饭吃。听说敦煌凿窟塑像需要工匠,我便来了。”
“你的伤好了么?”
李坏道:“积年旧伤已经痊愈,还要多谢姑娘。”
涪心慈道:“你救我的命,我还要谢你呢。”
“沈姑娘怎么会到河西来?”
“月牙泉的铁背鱼、五色沙、七星草、罗红麻乃是独特不同的药物。铁背鱼医疗骨折、五色沙炒热可治伤寒、七星草乃解毒良药、罗红麻可治昏厥之症。月牙泉有佛陀神力加持,更是与众不同,运回中原比黄金还要贵。”
“佛陀神力?”
“是啊!你看沙山之旁的泉水为何不被沙山覆盖,皆因佛主神力加持,黄沙上行而不下滑。”
李坏仔细观察,果然细细黄沙向上飞扬,惊奇道:“噢!早知道,我就不用着这么辛苦了。若是采摘一二,岂不是发大财了。”
“你想得美,这方圆五百步之地,产量极小。”
“那铁背鱼呢?”
“若是救命,或能捉一只。若是胡乱滥抓,雷音寺长老可要生气了,竺法护可是天竺圣僧,武功神妙得很。”
李坏道:“阿弥陀佛,我还是老实过活好了。”
涪心慈格格笑起来。
这时,院门走出一名女子,大声道:“阿慈,切不要与这等腌臜粗人交谈。”
涪心慈道:“翟家大小姐,这雕刻手乃是关陇故人。”
“哼!昨天不是还有白驼山的少庄主声称是你旧相识,一定要求医么?念慈你心思单纯,不知人心险恶。”
涪心慈道:“他是好人,还曾救我性命。李坏,这是翟家大小姐翟碧宁。”
李坏行礼道:“小人见过大小姐。”
翟碧宁冷冷道:“赶快回棚。再乱走动,鞭子伺候。”
李坏只得转身离去。
次日,翟碧宁面容冷峻,日夜督促,不时教训众劳工,道:“此窟乃是为家族祈福,如今哥哥抵御车师国乱兵,弟弟失踪,父亲病重,只有早日开凿石窟,供养佛像,才能为我翟家祈福。”
如此急促催工,众人只得日夜劳作,加急工期。忽然岩壁坍塌,翟家大小姐正在下方监工,李坏下意识抱住翟碧宁滚了出去。
翟碧宁推开李坏的怀抱,骂道:“大胆混账,竟敢轻薄本大小姐。”
她恼怒之中扬起皮鞭便要抽李坏。忽见大块岩石落地伤了五名工匠,李坏也被石块挂伤后背,脑门被石块击中,晕了过去血流不止。
她停了手中皮鞭,急声道:“快唤沈医师救人。”
张郁青命人将李坏抬到营帐,问:“何故冒死救她?”
“我们要杀的是翟通和翟世杰,又不是她。”
张郁青笑道:“十日后翟通和翟世杰必定回来察看工地,我们十人拖住阿卡玛纳,你负责完成任务。”
涪心慈和翟碧宁来到营帐,涪心慈剪开李坏衣裳察看伤势,翟碧宁在一旁皱眉观瞧,一幅关切的模样。
涪心慈道:“我早就说过他是好人,你不相信!如今还不是急慌慌喊我来救他。”
翟碧宁道:“粗鄙匠工,我哪里会担心他。我是担心误了工期,你早日治好他,早日复工,石佛工期要加快。”
涪心慈道:“好吧!这里干燥吵闹,不宜静养,还是送到雷音寺吧!”
李坏被送到雷音寺厢房,涪心慈用铁背鱼和七星草为之疗伤,不仅伤势恢复很快。
十日后,翟世通前来督察工地。张郁青、风过庭等人故意与其争吵,张郁青假意跌到,以雕刻刀击中翟世杰后背箭伤,令其复发。阿卡玛纳带翟世杰到月亮泉雷音寺疗伤躲避。
李坏乔装打败,蒙面而出,悄悄通过屋脊来到翟世杰房梁之上,自高处落下,一剑刺死翟通,翟世杰意欲大呼,被李坏抹断喉咙。他正要出门,迎面撞上翟碧宁和涪心慈,两人见他装扮和浑身鲜血,便知发生了什么。翟碧宁与之交手,被李坏击晕在地,李坏飞跃到屋檐。
涪心慈颤声道:“你等一等,你是李坏,对么?”
李坏迟疑一下,并不回头,远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