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侯、英敛之、斗比丹在芳萝带领下来到龟峰山,鲁大脚连忙行礼迎接。
鄂侯道:“我得知大脚上山,便知北山诸匪投降之事已经有些眉目了,未料竟是被熊帅先到一步。”
鲁大脚:“那鄢将师知趣得很,不敢挣功,自行离去了。”
鄂侯命英敛之收缴北部四山匪众的兵器,队伍加以整编,自此鄂侯拥有了一支劲旅,立足于在鄂郧随之间。
楚王大赏鄂军,屈匄然指派鲁大脚来到道士袱铸币作坊,运输铜币犒劳讨匪大军。淮南苏非、田由两部四千军,鄢将师的黄石大营一万五千军,鄂侯四千军,桐柏山十二连寨三千军,大别山邓轼部一千军,朱灿三千军,合计三万军,赏钱需要三亿钱,还要少府诸吏分派。
道士袱铸币坊临近西塞山,西塞山崖陡水急,易守难攻,乃是扼守长江的战略要地,依托黄荆山和黄石大营,加上铁锁横江,严密封锁了整个江面。鲁大脚自然不会搭理那些俗务,任凭鄂侯府英敛之、荆琬琰、随玓瓅等操办,这也是一个大大的人情。鲁大脚自己则游逛西塞山美景,只见群峰回峦,江水势奔千里,石擘青玉矶,危插江边,一派江山美景。
忽然迎面一人伫立,视之正是鄢将师。鲁大脚慌忙掉头就跑,未料背后却是毒娘子石艳玲,此刻鲁大脚在岩壁索道之上,面前时湍急江水,后背是悬崖石壁,前后皆无道路。
鲁大脚低声嘱托芳萝道:“咱们不要动手,且看我随机应变。”言毕,鲁大脚哈哈大笑。
石艳玲问:“笑什么?”
“大别山一别十几日,十分想念,今日重逢,心中喜悦。”
鄢将师道:“师兄翟夷之鼓动楚王将你指派到鄂地,命我暗中做掉你,未料你却攀附上了鄂侯。今天是动手的好时候啊!”
石艳玲道:“何须师父劳累,交给我吧!”
鲁大脚又是一阵仰天大笑。
石艳玲脸有搵色:“你又笑什么?”
“两位杀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如果要杀我还须这样啰嗦?”
鄢将师也仰天哈哈大笑,鲁大脚被他笑得也是莫名其妙。
“熊帅何故发笑?”
“你猜的不错,师兄命我请你到九宫山。我知道你诡计多端,为了防止中途生变,我命石艳玲在荆琬琰、随玓瓅的身上下了毒。若是你不乖乖亲自将楚王赏赐送到九宫山,荆楚双姝活不到下个月。”
鲁大脚脸变作猪肝色。
石艳玲冷笑道:“怎么不笑了?你继续笑啊!”
鲁大脚哭丧脸道:“谨遵熊帅吩咐。”
鲁大脚过黄荆山山谷,经大冶镇,过铜绿山,横穿富水河谷,来到九宫山山脚下。九宫山本是随巢子修道之处,九大弟子分别镇守九宫,有混元宫、八卦宫、青龙宫、白虎宫、斗姥宫、无为宫、三清宫、七真宫、移花宫。随巢子死后,九宫各不相属,直至匜朝翟夷之一统八宫,唯有移花宫奔走关中不复返。翟夷之以此为大江联总坛。九宫山冬夏季风交锋频繁之地,降雨频频,千仞之上常年云锁雾罩,空山灵寂。
九宫山云中湖畔,草庐百十间。秭归纤夫帮、枝江排教、洞庭帮、巴陵帮、夏水帮、涢水帮、武穴神舟帮、九江鄱阳帮、皖县雷池帮、乌江帮、金庭山等帮派皆来盟誓。十数日内陆陆续续有九华山秋家、金陵青龙帮、怒蛟帮、太湖七十二山寨、海沙帮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帮派前来。
翟夷之一派宗主风范,令人不敢不敬,举止大气和蔼,言语简洁有力,与人论事一针见血而顾及他人颜面,令人又敬又怕。他背上一把黑木剑,乃是墨家祖传之物,饮食起居保持着墨家风范,粗朴简洁,不着四周,不加纹饰。云中湖畔的建筑也粗朴庄重,陶器石凳,蒲席草垫。
翟夷之道:“天之道 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 则不然 损不足以奉有余。天下兼相爱,交相利则平。所以秦一统天下而终诸侯纷争,魏平六国余孽而四海平,今天大江两岸武林纷争,翟某约束至大江联,盟誓不争,阁下以为何如?”
鲁大脚道:“宗主仁智苦心,晚辈钦佩。”
“我知你心有余虑。吾闻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墨家兴于楚地,大江联一统大江两岸,遭人非议,恶意攻讦,我翟夷之首当其冲,当仁不让。”
鲁大脚道:“草庐蒲席,宗主安之若素,麻衣素餐,乃晚辈之楷模。宵小之辈流言,岂能与皎月争光。”
“所谓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如今唯有楚国之地,唯有庐山派、武夷派尚未入盟,四方招抚使可愿为我一探究竟?”
鲁大脚心中暗骂道:“老子敢不答应么?”,脸上却满面堆笑道:“愿为宗主前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