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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鬼婴儿

行道的桂树花正萌,知了闻香唧唧喳喳,在人声之中夹杂。城市的霓虹炫了树冠,晚风吹着灯色,吹出了半空一缕缕的彩色荧粉,热闹了原本寂静的月下之城。城市在夜灯之下美着,幽幽之下,爱恨情仇却是在不觉处滚滚翻腾。

热风在寒月之下叛逆地奔腾,恶毒的蚊子借着月光寻找猎物,它们飞动着,看到了一个人家,兴致勃勃地冲了进去。没想到,吸血为生的恶主却在进入窗内的一刹那被屋内的邪气瞬间抹杀,就这样化为一拂灰尘与热风共舞。

屋内,一个头蓬乱衣冠不整的女子精神恍惚地独在月下徘徊。

“孩子,孩子……”女子口中不断念着这两个字,越念越焦躁不安。

后来,女子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默默地坐在沙,低头不语,似乎在等待家长的训斥。

“哇哇哇……”

是婴儿的哭喊声,一阵阵的哭喊。女子听到了这些声音,骤然便从沙上跳起来,惊愕地环视家中。

“孩子,孩子……”

女子急匆匆地在家中胡乱地跑窜,就像是在寻找丢失的贵重物品,焦急、恐慌。

“哇哇哇……”

还是婴儿的哭喊声,一阵阵的凄惨,就像是求救绝望时的悲号,直刺人耳,令人指。

女子更加恐慌,四处乱翻胡捣,衣柜里的衣服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沙上载满了衣物和碗具。凌乱不堪的房屋就像是被偷了一个遍。

“哇哇哇……”

婴儿的哭喊声还在继续,一阵阵的惊悚,就像是冤鬼索命的嚎叫,直刺人心,毛骨悚然。

女子彻底疯狂,捂住耳朵,眼睛那道堤坝也彻底垮塌,泪水势如破闸的洪涝奔涌直下。她跪倒在地,朝天大哭,精神恍惚。

哭喊声时有时无,凄惨惊悚,令人提心吊胆,惊魂动魄。

“嗤……”

女子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就往脸上泼洗,她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呼……”她不住地往脸上泼水,不住地喘着粗气。

随后,她起身,盯着水池上方的镜子。突然,一个血淋淋的胎盘出现在镜子里,须臾,胎盘里一个七窍流满鲜艳红血的婴儿倏然显现。

“啊!”女子一下子吓得跌倒外地,脸也刷一下子变得煞白。

鲜血覆盖的鬼婴儿那突然出现的一幕挥之不去,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卫生间,惊魂失措。她跑到客厅,打开电视,屏幕倏然出现那个鬼婴儿。女子大叫一声,猛然砸了遥控器。

就在这一幕幕出现后,女子跑到卧室,床头柜的照片又是倏然,又是血淋淋的鬼婴儿。它张开嘴,浓浓的血浆如同断耦的连丝一圈圈连成一个个椭圆,虽然没有利齿,却可以看出这就是蠢蠢欲动地嘶咬,它的手乱扒着,照片上就由其掌流下一挂挂血的“瀑布”,它的双眼没有眼珠,只有眼白,充斥着怨恨。照片里的鬼婴儿爬动着,就像贞子一样,就要爬出来索人性命,恐怖至极。

女子吓得脸色如死一般的惨白,手脚不住地抖,额头冷汗如泉涌一般,喘息一阵一阵,抖动不止,气喘不息。

跑,只有跑,为了躲过那个鬼,那张恐怖的脸。逃,不住地逃,不停歇地逃……

鬼婴,还是鬼婴。镜子里,电视里,照片里,茶几上,窗户上……到处都是,到处都在,鬼婴儿的脸,血淋淋的脸,满是怨恨只有眼白的脸,出鬼叫的悚然的哭喊的脸,挥之不去,无处不在,紧紧跟随,一阵阵的倏然,无处不在的倏然,总是那么的倏然……

鬼婴,鬼婴儿,它就像一个甩不开的膏药,追杀着紧随着折磨着这个快要疯掉的女人。逃到哪,它又在那,摆脱不了,挥之不去……

最后,女子抱着身子蜷缩在卧室的角落,脑袋深深地埋在身子里,止不住地哭泣。对于人类而言,也只有哭泣才能让自己从恐惧中找回自己。可是,对于她而言,她哭泣不只是为了逃避恐惧,还有一样她逃避的东西,那就是作为女人的担当。鬼婴儿,这是她要逃避的,却又是逃避不了的。

时间飞逝,天已拂晓。就在这间屋子的对面,五六个人围坐一起,他们刚从外面回来,正在谈论路过这屋子时听到的异动。

“我总感觉……对面,有鬼!”

“我也能隐约感觉到对面屋子有邪气的存在,可并不像是鬼魂的气息。”班晋说。

“你们都感觉到了吗,这种感觉真实吗?”黄目问他们。

“徐迟老弟,我知道你是修炼的道士,可鬼神之说我还是不太……”杨友勉强地笑着。

“杨友老哥,我希望能得到对面邻居的真实情况,她到底生了什么?”

杨友看着徐迟,见徐迟一脸严肃,心里琢磨了一会儿,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先前杨友告诉了大家,对面邻居余紫意外怀孕,可她那男朋友却逃之夭夭,余紫自此一蹶不振。其实,其中另有隐情,只不过这些都是余紫的闺蜜,也同是杨友的好朋友述说的,细节却没能从其口中听得。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杨友也没有好问。杨友告诉大家,如果想要得到余紫真实情况,还得找他的那个好朋友,也就是余紫的闺蜜。

杨友受了众人之托,他约了那个好朋友到家做客,拐弯抹角,迂回辗转,终于从其口中得到了真实的故事。

那是桂花绽放的时节,校园里雪一般的花瓣铺满地面,散着阵阵的幽香。这是桂花在季节舞台肆意表演的时节,这也是万千学子回归漫漫知识海洋的时节,同样也是钱世明与余紫从茫茫人海之中相遇的时节。

四年大学,三年恋爱,钱世明与余紫携手走过青春,携手同入社会。在同学们眼中,他们俩就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在他们自己眼中,对方就是一辈子的守望与牵绊。青年人陷入爱情,就犹如陷入沼泽,无法自拔。女生则如同天鹅,一旦陷入就万劫不复了。男生却如同青蛙,陷入依旧是轻松爬出,因为对于青蛙而言泥潭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居所而已。

当今是一个开放的时代,开放得连传统的被认为已是迂腐的三纲五常一点渣也不剩。空打着传统美德的旗号,做着野蛮的明人努力生存,说着自洁的话来自欺欺人。越来越明的社会活跃着无数和原始社会一样一心求生存的人,那么,原始和新世,明和野蛮,到底有什么不同?其实,都一样。

也不能完全怪钱世明,毕竟他也是开放时代的生存者。他就是那个野蛮的明人。余紫对他说,她怀孕了。钱世明当时就吓傻了,一脸惊愣,说不上一句话。余紫哭了,她说她不知所措。钱世明自知已无退路,但是生存法则告诉他,现在还不是繁殖的时候。于是,钱世明对她说,打胎吧,我们还年轻,一切以事业为重。余紫哭闹着,她不要,她力争留下这个孩子,她向一切不利因素抗争。

桃花随春风起舞,万物复苏,泥土也散出新生的味道。可是,新生的暖春之际却是一个刚刚萌芽的生命凋零夭折的时际。余紫在一次谋划好的意外中失去了腹中的宝贝,钱世明安慰她,安抚她。而余紫却在跟踪时揭了钱世明多年来君子面皮下的小人面孔,这才是他真实的面孔。钱世明和另外一个穿金戴银、锦服貂裘的女人亲亲我我,他对她说,那个小贱人的事情已经搞定,累赘不复存在,他与那小贱人彻彻底底地断了。

余紫绝望了,钱世明从此也与她分离。她怎么也想不到,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余紫心碎肠断,她没有恨他,她只恨自己,她咬牙切齿,恨自己才是害死孩子的凶手。以泪洗面,以酒为生,人总以为醉了便解脱了,可醉了,不也还活在这个灰茫的世界,不也还存在那挥之不去的不幸与不安?

余紫早有轻生之念,可她每一次都被一股无形的莫名力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只有哭泣,朝天问,为何老天要如此折磨?是啊,她想,老天不要她死,就是为了要报应,报应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欲死不能,生不如死,这正是所谓的报应吧。

余紫以酒麻醉自己,终日浑浑噩噩,一蹶不振。作为余紫的闺蜜,杨友的好朋友,刘星琳成为了余紫唯一的安慰者,她在余紫醉酒时相伴,夜里护送之回家,并请求就住在对面的杨友关照。一开始,余紫就是醉酒说胡话,抱着刘星琳就是一场悲泣。后来,刘星琳现余紫的精神渐渐脱离正常,有人也许会想,终日醉酒不就很不正常,可醉酒不也是人类感情的泄方式?刘星琳所觉得的是余紫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症状。

有一次,余紫一脸恐慌,满头冷汗,恍恍惚惚又吞吞吐吐地说她看到了。刘星琳被她的失常吓了一跳,急忙问她看到了什么。余紫说,她看到了,看到了报应。刘星琳满脸惊愕,余紫的样子就像是疯了,而且从她说的那些胡话中可以猜测,她好像能够看到凡人不能看到的东西,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活着的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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