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很守规矩，还在走前帮孟知尧把堂屋、厨房和院子的卫生搞干净了，菜地和花草也浇过了水，长势喜人。 “完全看不出被查了全家的痕迹。”孟知尧如是说。 要不是被查了，他们也不会翻出孟知尧都不知道的族谱…… 瞿万里笑嘻嘻问：“这袋昌州石放哪里？” “就放这吧，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孟知尧刚才受到巨大惊吓，现在精神疲惫不堪，打着哈欠进卧室找衣服。 瞿万里到厨房烧水，灶台里火烧得正旺，他如大梦方醒：“我怎么又来烧火了？” 可是他也很想在宫里装一套淋浴，可惜宫里的话，面积太大，要贵很多，现在还不是时候。 孟知尧翻出了一套春被和铺子给他：“喏。” “我终于，”瞿万里哽咽接过，他终于不用睡“狗窝”了，“明早吃什么啊？” 孟知尧关门：“明早上再说。” 松河村自从得到了齐闰月带回来的消息后，都把重心放到了修路工程上来。 “里正，陛下，给你们看个好东西！”陈二叔看到孟知尧时是很意外的，在看到她身旁的瞿万里时，心思百转千回，最终保守见礼。 一副老实村民的风格。 说好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瞿万里放过他们这次：“去看看吧，毕竟花了我一百两银子呢。” “齐闰月赞助了一百五十两，”孟知尧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他别太飘了，“你不是榜一。” 瞿万里：“有钱修路就好。” 在青砖厂旁边，村里有建了一个炭窑，陈二叔苦笑：“当初里正离村后，原来那个谈好的炭厂撕了契约，拒绝供炭，别家也不做松河村的生意，我们只好自己来了。” 好在木材是有的，沿河种木的隔壁村更穷更不怕事，甚至降低价钱，只要他们给几台圆锯机。 现在松河村的圆锯机很受欢迎，县城里派系多，不好说，周边的村子最喜欢这种能够减少工时和人力的好东西。 在炭窑厂里，靠篱笆搭建了很多雨棚，里面放满了原木，一边是切割好的整齐短木段，一边是连枝桠都没削的代加工材。 烟囱高高竖起，冒着黑烟，用木头烧木炭，把木炭运送到两步路对面的青砖厂里，方便快捷。 加工区陈列两台大家伙，两个工人一组，一人有节奏地往前推个木杆，另一人高高握住手柄，把飞速转动的圆锯片拉下来。 滋滋滋—— 圆锯片缓缓吃进一根树干里，木屑最高也飞不出挡板，在屑槽里积攒数量。 他们都戴着安全帽和口罩，更细微的木屑粉尘被挡在防护外面。 在这几天的功夫，陈二叔把圆锯机升级改装，变成了现在的圆锯床。 滋滋滋—— 那锯片比人头还大几圈，算得上当前时代下的重型机械。 瞿万里感叹：“好强！” “嗯。”孟知尧的感触要更奇妙一些。 她觉得好像自己无心撒下了一粒草籽，一阵春风过后，满地葱茏。 她数了时间，切割大树干，需要十二秒，而且人并不费力气。 两台机床的工作尺寸也有差距，另一台小一些，用来处理小号木材，各有分工。 这是件好事，但人是贪心的，陈二叔还有烦恼：“就是锯片损耗也很快。” 孟知尧蹲在存放备用圆锯片的棚下：“换好一点的铁，都开两个窑了，再弄个小小淬火炉不过分吧？” “哈哈哈哈，”陈二叔大笑，“是有这个想法，因为青砖窑头一道开窑烧炭，升温时段的温度不能烧砖，很浪费，大姐最先说的，这几天我们也想弄点什么，把温度利用起来。” 活多事忙，陈二叔又去加工了。 他们两个自己逛，瞿万里偷偷问：“干嘛不直接炼钢？” 孟知尧告诉他：“炼钢的温度比烧青砖高，铁的熔点都一千五开头了，青砖那里，我看窑温和炼金差不多。” “那淬火呢？淬火是什么？要多少度？” “淬火用不到一千度，不同温度效果不同，这项工艺也是很多花样的，目的就是可以改变金属的某种属性，比如更耐磨，或者更容易弯曲，”孟知尧指向机床，“大概就是淬火后的锯片能用得更久。” 在东华县，淬火的钢铁价格直接翻倍，要是自己有淬炼条件，买便宜的铁材回来可以省更多的钱，尤其是有损耗资源可以加以利用，更划算了。 瞿万里目不
转睛地看她那张嘴流畅讲解：“你也会吗？” “上学的时候有做过试验，但那是小儿科，而且现在都忘了。”孟知尧毫不心虚，“两个世界毕竟还有差异，所有的理论都得重新摸索验证，只能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会方便很多。” 就好像飞金药，原世界是没有的。 烧炭窑厂里，瞿万里注意到，两台庞大的圆锯机床旁，还有几台暂时闲置的初代圆锯机，对比之下，体型小巧玲珑。 他拉扯孟知尧的衣袖，示意她看过去：“看啊，这么小就出来上班了！” “噗。”孟知尧偏过头，她又被戳中了笑点。 走出窑厂区，他们又往村口去，那里正在打路基，青砖路面，路基就更重要了。 小二哥从别人家里出来，遇上了孟知尧两个，主动打招呼：“里正姐姐！小白——陛下哥。” 完蛋了，他脑子乱了。 还好瞿万里没有计较，小二哥又松了口气：“你们回来了？” “你去干什么了？”孟知尧还看到他背了抬圆锯机，和一些工具。 小二哥：“我不是上次私自改装，犯了错嘛？我爹就把我停工了，正好闲着也是闲着，来帮大家把院子里都装上自来水管。” 他越说越有劲：“姐，我们还想把自来水管拉到地里去。” 孟知尧纳闷了：“渴乌不就是灌溉用的吗？你们怎么现在才想到？” “因为我们这里取水很方便，本来就用不上渴乌啊！”小二哥说得理所当然，“那不是过山龙吗，尺寸大，管道大，我们只要挖渠就好了，哪里用得到那个。” 瞿万里：“现在为什么又拉过去呢？” 小二哥叉腰道：“因为渴乌能抽井水，自然也能抽田水，田里需要放水的时候，加一个渴乌放水更快。我们要赶在水稻抽穗前抓紧时间晒晒田，以后遇到大风天，水稻就不那么容易被吹倒了。” “哦——”孟知尧和瞿万里学到了。 孟知尧又问，堂堂里正，还是要关心一下村里粮食生产的：“什么时候种？” 小二哥：“天气暖和就种，那时候青砖也快烧完了。” 他眼里满是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