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内,风云暗涌,弟子们的低语交织成一曲微妙的交响。
“遥想当年,我丹海跃金,长老却似秋风过耳,不问冷暖。”一名执法新丁,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甘,轻叹间,连抱怨都染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色彩。
“你这小子,福气不浅,一入执法便得长老垂青,哪像我,在堂下摸爬滚打三十载,才换来近身侍奉的机缘。”唐师兄,一位自诩“老江湖”的师兄,话语间带着几分酸涩,却也不忘以长者的姿态,轻声细语地给师弟上了一课——“知足常乐,乃修行真谛。”
“哼,知足?你俩小儿何曾体会,老夫我即将跨越元婴门槛,两百年来如影随形侍奉长老,到头来,他老人家连我名字都未曾铭记心间。”此言一出,满室皆是压抑不住的怨念,仿佛连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战天老怪,修为深不可测,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窃喜,对于下方弟子的私语,他非但不恼,反觉几分趣味。至于那位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弟子,老怪心中一笑置之,懒得深究。旋即,他故意板起面孔,斥道:“一群小兔崽子,嘀咕什么!便是修得元婴,又能如何?若无真本事,皆是浮云!”
一语既出,执法堂内顿时静默,弟子们的怨念被生生压成了无奈的叹息。
老怪看似偏心,实则言辞犀利,一语中的:“筑基方能修灵器,尔等修为提升,不过是消耗本座财力的无底洞。修为涨了,待遇自然水涨船高,丹药、宝物,哪样不得本座费心筹措?养你们这群小家伙,耗费的灵石,啧啧,数目惊人!”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转而对夜焱温声道:“本座行事,一向有赏有罚。说吧,你想要何种奖赏?”
此言一出,执法堂内再次响起低语,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炼气四层突破便有奖赏?这等奇事,前所未闻!莫非是执法堂的新政?”唐师兄一脸惊愕,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新政?哼,不过是他闭门思过期间偷偷修炼,一跃两级的伎俩罢了。这小子,哪里是真心悔过,分明是在闭关修炼!”有人小声嘀咕,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嫉妒与不满。
“哦?原来他竟是闭门思过归来。”众弟子闻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对夜焱的“好运”既羡慕又嫉妒。而这一切,老怪只是笑而不语,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奇幻的穹苍之下,竟有奇谈——闭门自省亦能换取奖赏?这天理何在?此执法堂,还是那个扞卫正义的圣殿吗?”
“确凿无疑,吾辈孤身踏入鬼王幽谷,力擒叛逆弟子一十三人,更与老祖斗智斗勇,归途却空手而回,连一丝赞许都未得……”
战天奇侠初时悠然,闻及后言,眉宇间风云变幻,终是怒目圆睁:“住口!若再聒噪,便逐出殿门!”
弟子们闻言,顿时静默如林,心中暗自嘀咕:这奖赏,莫非是天边浮云,遥不可及?即便是受宠若惊的小师弟,修为尚浅,怎堪重负?灵器?怕是太过奢侈,即便是法器,虽价值连城,却也难入众人法眼,毕竟于他而言,不过寻常之物。
战天奇侠心中盘算,赏赐何物方能恰如其分?法器?哼,太过浪费,况其价值不菲,非执法堂所能轻易承担。更兼这小子,对法器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耐,赠之法器,无异于赐予尘土,心疼之余,更觉不值。 丹药?炼气小辈所需,固然实惠,却显寒酸,非吾辈所能出手。
思前想后,战天奇侠心生妙计:何不授其术法?此无需丝毫成本,却能彰显无上荣耀。由我亲自传授,即便是最基础的驭鬼之术,亦能让同门嫉妒成狂!
然,何种术法方能匹配?此问题却成了战天奇侠的难题。术法万千,归根结底,不过攻守两端,其效不及法器,且耗损法力甚巨,多为法器之辅。而这小子,法器堆积如山,寻常术法,自然难入其眼。
片刻之后,战天奇侠灵光一闪,神色凝重,缓缓言道:“身为执法者,洞悉人心,明辨是非,乃首要之责。故,吾欲传你‘搜魂秘术’!”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执法弟子们的心,如同被狂风骤雨洗礼,五味杂陈,欲哭无泪……在幽冥宗的秘境中,潜藏着一项惊世骇俗的秘技——“忆澜探幽术”,其名便足以令人遐想联翩,它不仅能够撕开记忆的帷幕,窥探修士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更非单纯辨明善恶的工具,其背后蕴含的禁忌与奥秘,从宗门对其施以的重重枷锁中可见一斑。
在幽冥宗的浩瀚架构中,唯有那威严不可侵犯的执法堂,才得以传承这“忆澜探幽术”的精髓,而即便是执法堂内,能驾驭此术的也不过寥寥三杰,皆是功勋卓着、德高望重的殿堂守护者。
执法堂,犹如幽冥界的明镜,非到万不得已,不轻启此术。一旦其光芒照耀,万物真相无所遁形,即便是隐匿于暗影中的老祖级人物,也如同被天界神雷锁定,无处可逃。
然而,在这森严的规则之下,却有一位特立独行的战天老怪,他视门规为无物,心中自有乾坤。于他而言,“忆澜探幽术”不过是一份随手可赠的礼物,只要顺眼,便可轻易传授。但对夜焱,他却破天荒地设立了禁令,告诫其勿要轻传,更不可滥用于同门。
夜焱,一位仅达炼气四重境界的少年,凭借一股不屈的毅力与鬼奴的暗中相助,竟在短短五日之内,初窥“忆澜探幽术”的奥义之门。这份超乎常人的悟性,让老怪暗自惊喜,仿佛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影子。
夜焱心中满是激动,渴望一试身手,验证这术法的神妙。老怪见状,牛眼圆瞪,厉声告诫:“小子,切记谨慎行事!尤其是对我宗门弟子,此术一出,后果难料!”
“忆澜探幽术”虽强,却也伴随着致命的危险,它不仅能剥夺一个人的所有秘密,还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神智损伤,让人沦为无知无觉的空壳。对于修为尚浅的修士而言,这几乎是步入深渊的邀请。
夜焱不解其苦衷,心中暗道:“这法术既然教了,却又不能乱用,难道真是在考验我吗?”而老怪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自问是否过于溺爱夜焱,但每当想到夜焱那坚韧不拔的性格与不凡的天赋,心中便又多了几分肯定与期待。一时冲动之下,连这等禁术都传了出去,却也让他对这年轻弟子更加寄予厚望。这小子,简直就是一枚行走的麻烦制造机,如今悔之晚矣,只盼别再掀起风浪。自夜楚楚那朵遗世独立的仙葩,悄然离开缥缈仙境,栖身于威严的执法堂后,此地便不再宁静。
老怪我,这三个月来,算是彻头彻尾领略了“鬼仙子”的非凡魅力,那风姿,简直是让整个执法堂的空气都为之躁动。执法弟子们,一个个如同被神秘香气牵引的灵猫,连平日里不苟言笑、年过百旬的老前辈们,也仿佛一夜之间返老还童,春心荡漾,风采焕发。更有甚者,某位隐居多年的老祖,竟也按捺不住,踱步至执法堂,向我这老骨头提起了与夜楚楚的联姻之事,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而昨日之景,更是令人瞠目结舌。逆天峰的那位老祖,为了夜楚楚,竟不顾颜面,亲自携带着沉甸甸的彩礼,踏入了执法堂的门槛,欲求联姻。结果嘛,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被战天老怪以一通凌厉的鞭法,教训得满地找牙,彩礼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执法堂的“公共财产”。
这场由“祸水”引发的风波,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向四面八方蔓延之势。老怪我英明决断,一拍案桌:“嘿,你小子,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早把这门婚事给办了,也好让这执法堂恢复往日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