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以前,总还是要注意一下战术动作,找个掩体隐蔽物,或者是开枪还击。但现在,我们所有人就只有一件事情,跑!
我从山坡上滚下来,五脏六腑颠得七零八落。嘴里鼻子里全是土,我想起崔岩,就是吃了沾有毒气的死老鼠烧穿了食道和胃。我也不知道这样对我有没有影响,但都已经滚下来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美军的重机枪子弹就打在我们身边,有的打在脚下,有的从胸前背后穿过,有的擦着头皮飞过去。
我们的运气好的出奇,敌人的子弹硬是没有打到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我们是滚下山的,速度竟然比已经爬到半山腰的美国兵快了许多。
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我下了311高地。
全身剧烈的疼,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早已经破烂成了乞丐装。甚至我敢确定,乞丐都不屑于穿这样的破烂。
上衣都成了一条一条的,裤子直接成了两片。武装带、干粮袋已经不翼而飞。水壶被撞的瘪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漏。
身上的东西也都基本上丢光了,背包、早就扔在了阵地上,挎包漏了个大洞,里面的防毒面具掉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舍不得将挎包扔掉,以后找到针线,补一补应该还能用。
其他人的情况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身上的衣服都撕扯成了布条。
我怀里还紧紧抱着步枪,班长说,枪在人在。
简单检查一下,步枪还好着,我心里一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枪我就有安全感。
山上的美国兵追了下来,并且从山坡上向我们开枪射击。
这些美国兵,被我们从山上追着打下去的时候跑得一个比一个快,追着我们打到时候,速度却相当慢。
我们想要钻进树林,尽管那片树林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开阔地,但还有那么几颗焦黑的树干坚持着没倒下。我们别无选择,那是我们唯一的退路。
敌人也知道我们想要钻进树林的企图,山上的机枪对着我们的必经之路疯狂的扫射。
机枪组的人将轻机枪架起来,向山上的敌人射击,但距离太远,子弹没什么准头。
师傅抬手一枪,将一个钢盔上用白色油漆刷着英字母的美国兵打了个透心凉。
我猜他应该是个军官或者士官,因为他倒下之后,周围好多个美国兵都卧倒躲避。
班长喊:“别打了,快跑!”
我明白班长的意思,美军最擅长的远远不是机枪和步兵。
几乎是话音刚落没几秒钟,一发迫击炮弹落在了我们身边不远处。
校正弹!
头两发炮弹都是用来校正的炮弹,没什么准头,可后面的炮弹会准的吓人。
机枪副射手将剩下的最后一个弹匣交给主射手,背起连长就跟在我们后面跑。机枪手对着2号高地山顶的美军机枪阵地,将最后几发子弹全打了上去。也不管打中没打中,这么远的距离,步枪已经打不准了,轻机枪也基本没什么指望。
但敌人的重机枪却很轻易就打到我们,听子弹打到身边的声音都和步枪轻机枪不一样。
尤其是敌人山上那挺12。的重机枪,子弹落在身边都能赶上小口径炮弹。
正背着连长跑的副射手,动作慢了一点,一发子弹呼啸而至,直接将两人钉在了地上。
其实说跑得慢也只是我们心里自我安慰的话而已,重机枪的子弹都是‘泼’过来的,谁生谁死全看命。
两个人,成了四截。
我看见了,但无能为力。突然,感觉到身上一个寒颤,几乎是本能的,我扑倒在地上。
一发迫击炮弹在我身后十米左右的地方爆炸,弹片横飞,我顿时被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