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知道,小国舅朱玉平素来自负。这家伙就算明知道自己是激将法,依然还是会上当的。毕竟,一个人嚣张跋扈惯了,是容不得别人激将的。
果然,这朱玉平一开始并不在意。可越想越气,老子在京城素来都是横着走的人物,老子怕过谁来。
这小子你倒好,还敢找上门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认怂了以后老子在京城还咋混。
“让那个谁,那几个酸儒滚进来。”朱玉平终于忍不住了。
太学生陈东和陈炳俩人,终于被请去了国舅府。
府厅内,朱玉平斜坐在胡椅上翘着二郎腿,斜眼看着这俩生,一副挑衅的样子。
陈东心头大怒,陈炳却是波澜不惊,他上前一步对着朱玉平一拱手:“小国舅,在下打扰了。”
朱玉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屁话少说,你们想干什么。”
“田耿祸国殃民罪不容诛,我等,恳求小国舅为天下百姓,除去此害。”陈炳看着他。
“管我鸟事,这田耿你想杀就杀的啊。你们看不见么,数次上民怨沸腾,官家依旧力保。就说现在,你们天天在宫门外闹事,京城的百姓们无不到处骂街。群情汹涌,朝中的百官们弹劾的奏疏堆积如山,都想将田耿正法。结果呢,官家还不只是罢官了事。你们呐,把事情想得过于天真,什么事都太简单了。既然做学生,就好好做你们的学问,不要再来掺和朝政的事了。”朱玉平看着二人说道。
这倒是说的没错,这些太学生们再怎么闹腾都是无济于事的。皇帝赵桓铁了心的想保田耿,谁也没有办法的事。这其中,自然是田贵妃的原因。
陈东冷笑一声:“我等说小国舅也不过如此,说的一点也没错。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为百姓立命,为国尽忠,这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十万将士出京,半数以上埋骨边关,这田耿造下如此大孽却逍遥法外,这天下可还有公平可言!”
朱玉平猛地站了起来,怒喝道:“公平,你们跟我说公平。此次北上你们本就有失计议,也不能全怪在田耿头上吧。粮草补给跟不上,战术僵化死板、士气懈怠、从出兵前就开始争论不休。到出兵后,朝中的那些昏了头的官员们还在争论到底怎么打,这种仗能打赢就有鬼了。”
一旁的陈炳也开始据理力争:“小国舅您说的这些都在理,可此次之所以战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指挥失当,田耿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一心贪功冒进,临敌之时畏敌怯战。更是在关键时刻抛下将士独自逃命,如此指挥者若不斩之,军纪必将溃散。”
朱玉平看着陈炳,一时间竟也无话可说。他只好恼怒的摆了摆手:“这个我不管,我也管不着。朝廷自有朝廷的决议,大军二虎送客。”
朱玉平是真不想趟这趟浑水,田耿的案子不是他能插手的。而且就算是他按照陈东他们的建议,弄死了田耿。那么田贵妃必然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到时候就会很麻烦。
要知道,此时的皇后朱琏已经怀有身孕。后宫这种争斗之地,人心有多险恶你根本就想象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