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自己的少族长,阿木尔部落被迫成为孙燚和李砚部之间的联络员,鲁哈勃克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什么草原规矩,能保证自己的女儿不出意外,所有的事情都能成为意外。
小柱子的威胁并不成功,他带着孙燚的叮嘱,在阿木尔部落的掩护下,又回到李砚身边,将孙燚的意思传达给李砚。
同时,鲁豹子也赶到李砚部,将北邙军队准备的作战计划如实告知,听闻北邙人这一次出动了五六万骑兵,李砚却莫名的亢奋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如何能从这数万大军的包围中脱身而走,这将是陷阵营最大的挑战。
其实,谁都没有想到,即使到现在,在所有部落联盟商议取得共识之后,元宝还是把耶律棠当做真正唯一的对手,这种错觉,迷惑了所有人,包括自以为得计的耶律棠。
至此以蓝水营,白石湖为中心的方圆千里之内,充斥着大大小小十余支部落军队,并且,各怀鬼胎。正是如此,这给两支胆大妄为却又深陷重围的大夏骑兵,留下了足够多的生路。
谁也没想到,李砚和孙燚两个人都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方式,他带着陷阵营一夜急走一百余里,绕过耶律部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其身后五六十里。
耶律部落并没有注意到大夏骑兵从那个方向消失,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是突然出现在在其北侧的元族部落。
元族部落似乎没有在意他的位置,不紧不慢的徐徐向之前大夏骑兵出现的位置逼近,直至兵锋超过耶律部落,却没有发现大夏骑兵的踪迹。
元族部落并没有因为失去大夏骑兵的踪影而感到焦灼,反而扎下营来,放出探马和联络兵,四处探寻,对处于身后的耶律部落视而不见。
李砚等人并没有大意,他们绕过耶律部落之后,稍作休息,又向北边转向,直奔北边七百里地,就进入阿木尔部落的领地一角,这也是李砚和阿木尔部落达成的共识,阿木尔部落占地巨大,有大片山林,足以让陷阵营藏匿其中,以图避开北邙骑兵锋芒,再求出路。
耶律棠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元族军队最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解之后,发现带兵将领还是元古花,元古花在自己手里吃了那么多亏,居然还敢把后背赤裸裸地暴露给自己,这种有恃无恐让耶律棠心里充满警觉。
木合塔出现在耶律棠面前,他有耶律棠一样的疑虑,作为将整个部落的将来都作为赌本放在耶律棠这张桌子上的木合塔,这段日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即使是自己的部落里,也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反对意见喧嚣尘世,让他更是心力憔悴。
耶律棠的胜利,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吸引更多的部落投靠,现在看起来,多数部落更乐于看他们自相残杀,消耗实力,或者还需要等事态更明朗一些,才会有所选择,这与早期的判断有极大的误差。
:“木合塔,你这愁眉苦脸的,什么事儿?”耶律棠看着木合塔郁郁寡欢的模样,心知肚明,明知故问。
木合塔振作精神,向远方努努嘴:“将军,我怎么感觉这来者不善呢?”
耶律棠呵呵笑了两声:“怎么,害怕啊?”
:“害怕什么,我木合塔怕什么?不过探马回来说,他们增加了兵力,在我们前面的,至少又是两万人马。而且,咱们兄弟征战这么久,都没有得到正常的休整,这状态有些低迷。”
:“木合塔,你还是怕了啊。”耶律棠笑笑:“我们是一群见过血,吃过肉的狼,难道还能怕了那些豢养的狗?别看他们吃得好喝的好,皮毛光鲜亮丽,那有什么用?”
耶律棠语气轻松,笑容轻松,眼里阴霾却如夜色一样深沉。
:“将军,我收到消息,部落联盟议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只商议如何围剿大夏官兵,没有人关心我们和元族部落之间的事,大王元宝也没有提及这件事,大家似乎都是心照不宣。”
:“秋羽部落的图索族长没有答应我们的要求,不过他安排人送了一些补给到草篮子,算是一点心意。嗯,有两千匹战马。不过若是暴露了,就得说是我们抢的。”木合塔苦笑一下:“我都没想到,图索那个蛮夫还能找出这样的理由。”
耶律棠不以为意:“我也能理解他,部落太久没有打仗了,大家安稳日子过久了,自然不愿意轻易动刀戈。他有这份心,也就够了。”
:“将军,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草篮子休整一下吧,趁现在,他们的主要精力放在绞杀大夏骑兵这段时间,兄弟们也该歇一歇了。”
篝火在耶律棠的眼里闪动跳跃,他脸色如月色一样沉静,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再看看情况吧,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怀疑,元族部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我小看元宝了,元族部落就不该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做事,不择手段。”
木合塔正往篝火里丢着枯柴,闻言手脚僵了一下,抬起头来:“将军,我们不能坐等他们动手,要不,干脆先下手为强?”
:“有点难,元古花现在学聪明了,他既然敢把后背露给我们,一定是有所防备,近来天气又好,你瞧这月色,就算想偷袭,也不那么容易。”耶律棠又叹气道:“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先挑起战端,除非是一场能彻底改变局势的大胜,否则在道义上,咱们就站不住脚。”
:“将军,我们不能动手,他们就敢动手吗?”卫兵队长,百夫长耶律流川不解的问。
:“那又怎么样,这世道,永远都是谁的拳头大,谁的银两多,谁有说话的权利。”耶律棠呵呵一笑,笑声尽有几分悲凉。
耶律棠有时候自己在夜里醒来,也不是没有对部落里的那些长老们心有怨言。既然要造反,那就全心全意全力对待,搞成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似的,最后死的死,逃的逃,如此狼狈不堪。
:“流川,去通知鹏飞,今晚过了三更,全军撤退,向草篮子方向撤退。这里不宜久留。”耶律棠打了一个激灵,心里的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