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糅一死,将旗缓缓倾倒,还在野兽一般厮杀的北邙骑兵反而更加疯狂,居然爆发出一个反扑的小高潮。
张稳平杀红了眼,带着身边的亲兵们一路乱杀,将散乱的队伍逐渐聚集起来,以多打少,彻底改变战局,北邙士兵这一波反扑也如昙花一现,很快就被彻底消灭。
三千人的北邙先锋,几乎全歼,剩余几百骑见势不妙,四散逃窜。
张稳平喘着粗气,嘴边一团团白色雾气。
回望惨烈战场,无数人马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哀嚎,哀嚎声很快变成呻吟声,呻吟声又变得微弱,继而又听不见。
雪地上像是开满了红色的花,晶莹剔透,泛着妖冶的光芒。
:“尽快收拾战场,马上撤离。!”张稳平硬着头皮,对何立威喊道。
何立威混乱抹干净脸上的血污,脸色很难看:“将军,兄弟们伤亡很惨重,估计尸首都带不走。”
小柱子驱马赶来,额上的汗水都冻成冰渣渣:“动作快一些,敌人援兵要到了。”
:“张旅旗,谢了。”
小柱子着急道:“谢什么谢,第一次打成这样,不算难看,老子的听风旗损失也不小。别管了,先撤离吧。我们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营正高松赶来:“将军,还能再战的兄弟三千一百人,包括轻伤一百多。另有重伤员四百多。”
张稳平脸色黑的吓人:“安排五百人,立刻把重伤员送回镇北口,其他人,整理队伍,跟我走!马上!”
高松和何立威对视一眼,分头行动。
小柱子招呼一声:“何立威,去把那敌将头砍了,旗收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的胜利。有意义。”
小柱子又打了一声呼哨,散落在战场上听风旗的兄弟聚集过来,一番大战,许多人的棉甲都破破烂烂的,看起来有点狼狈。
北邙士兵骑术精湛,凶猛野蛮,让他们也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妈的,还剩多少人?”小柱子一眼看去,人马又少了一圈,心里又痛又怒。
猴子憋屈道:“这里两百三十七人,还有十个小队在外面探查敌情,伤亡一百五十多人。”
小柱子低声咒骂两声,抬起头来怒吼道:“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死了爹娘一样?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打仗,有生有死,有输有赢,咱们没见过吗?有什么好难过的?这是难过的时候?有力气难过,不如把这力气留着,留着杀敌!
北邙人不会死吗?你们瞪着你们的狗眼四下看看,北邙人不是一样死的像死狗一样?”
:“整队!,打起精神来,跟老子走,掩护安西铁骑撤退。”
张稳平沉住气,收拢队伍,顺着计划中的路线,向狐子山方向撤退。
距离此地不足十里处,金速注带着剩余的七千人马,匆匆赶来。
说起来,这恶劣的气候,恶劣的道路,延缓了金速注的行军速度,否则,区区二三十里路,以北邙军队的速度,早就赶到战场。
那时候,张稳平的安西铁骑,才真的会陷入绝境。
张稳平的第一仗,很幸运。
去掉五百护送重伤员回去的士兵,张稳平手里还剩下两千七八骑兵。这让张稳平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一仗几乎打没了一半人马,要说这是胜利,张稳平自己都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