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在中堂和几名手下议事,院子里急促的军哨声来的突兀,张清皱起眉头:“张睿,去看一眼,发生什么事?”
门口的亲兵队长张睿转身向外跑去,没跑几步,遇见示警的亲兵跑了进来:“队长,队长,稽密司的人要闯门而入,兄弟们不让进,他们出刀相逼,此刻在门口僵持。”
:“草!全员集结!立刻!”张睿是张清的堂弟,本身也是一个不怕事的家伙,听说稽密司在将军府拔刀相向,顿时怒从心头起。
示警的哨子声响的急切,亲兵们提着刀,匆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有不少人还打着赤膊。
:”集结,去门口。给我把试图闯门的人,全部围起来,一个不能放过!快去!”张睿瞪着眼,狂暴的怒吼道。
张睿这么一喊,中堂议事的张清听的分明,他稍一思索,站起身走了出去:“张睿,干嘛呢?你是不嫌事大啊,稽密司你也敢围,你不怕他们给你们扣上一个造反的帽子,诛你九族?”
这话一说,更是火上添油,张清的亲兵,有许多都是家族子弟,这也是军队里的惯例,只有家族子弟,大家荣辱与共,才更其心团结。
:“大人,闯将军府和闯军营一样,都是死罪,谁也没有例外!”
:“是啊,大人,稽密司这些人,实在太张狂了。就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闭嘴!”张清勃然大怒,:“谁允许你们胡说八道了?再乱说,军法伺候!都给老子站好了去。他妈的光着膀子的那几个,你们是不是皮痒痒了?张舟,张一林,张维,张屯子。。。。你们立刻给老子滚回去把军服穿了。”
:“是,大人,几个光膀子的小子窜回营房。
张清板着脸,大步向府门口走去,身后数个将领和亲兵默默的跟了上去,张清明明听见脚步,却也没有回头制止。
府门口的岳山川眯起了眼,眼神里露出丝丝杀意,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稽密司司管,居然还能被人挡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这与造反有何不同。:”妈的,张定,你手下都是一群废物吗?手里的刀,手里的弩,都是他妈的摆设吗?”岳山川阴冷冷的问了一声。
张定神色一僵,继而又变得狂躁和不安,厉声道:“动手!挡路者,格杀勿论!”
:“谁这么大胆,敢在我将军府前喊打喊杀?”府门口走出一人,身着将军袍,面色不悦。从他身后涌出一队队士兵,将整个稽密司的队伍团团围住,府门口边上围墙上,也冒出一个个士兵,弯弓搭箭,瞄准了门口的稽密司探子。
肃杀之气,遮天蔽日,杀气腾腾,不可一世。
岳山川坐在马上,一张老脸恼羞成怒:“张清,你是想造反了吗?敢对稽密司动武?”
张清仿佛才看见坐在马上高高在上的岳山川,表情变了几下,摆出一副错愕的模样:“岳大人,岳大人这是何意?莫非我张清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需要岳大人来人拿我?”
岳山川狞笑几声,说不出的蛮横:“张将军所言谬也,我岳山川只是登门拜访,没想到你张将军御下有方,竟然完全不把稽密司放在眼里,阻拦我的去路,看来,张将军这是早有防备啊。”
张清顿时诚惶诚恐:“放下刀枪,给稽密司的大人们让路,一群不长眼的家伙,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拦稽密司大人们?滚蛋,快给老子滚蛋。误了大人们的大事,你们有几个脑子够砍。”
一群士兵端着刀倔强地堵在门前,怒目而视,桀骜不驯,像是没有听到张清的喊话。
张清神情有些尴尬,恼羞成怒的冲上去,背对着稽密司,挤眉弄眼的,对着守卫一顿拳打脚踢:“滚蛋滚蛋,别堵在老子门前,滚滚滚。”
张清的身子挤到刀锋之下,双方人马不约而同的收回手中战刀,堵在门口的十余名士兵才勉强退进府内,眼神依然强悍不甘。
张清转过头,又对着周围的亲兵喊了一声:“收兵,回去!”
亲兵们气呼呼地收回战刀,满脸不服气地 看着稽密司的人,三三两两的回到府内。
等府门口亲兵走的干净,张清才站到府门口:“岳大人,请。。。。。”
岳山川坐在马上,冷漠地看着张清驱散守卫,又冷冷的看着张清,张清脸色也难看起来,冷冷的看着岳山川,不发一言。
岳山川翻身下马,只是一低头的功夫,像换脸似的推起一脸假笑:“张将军,你瞧瞧,这事闹的,实在是太不该了,我这些手下啊,平日里都是奉了圣谕做事,难免有些骄狂,实在不好意思,我岳山川御下不严,让张将军见笑了。”
张清微微弯腰:“岳大人说笑,是我手下这些兵痞没有见过大场面,失礼了,失礼了。”
岳山川走到张清身边,抓住张清的手向里走:“哎呀,算了算了,都是小事,都是小事,捉拿反贼才是要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两人回到府上,张清喊人送来茶水,两人又谈笑风生,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将军,张太傅得知我们一无所获,可是发了很大的脾气,再三督促我,必须在安庆城查个水落石出,这叫兄弟我,好生为难啊”岳山川蹙这眉头,一副焦虑模样。
张清也是左右为难的样子:“岳大人,我们在城里已经搜查了好几天了,一点收获都没有,反而惹的城内百姓唉声叹气道,人心惶惶的,这几年,整个南方就是安庆还勉强保持安宁,这不,一听说我们在搜捕叛贼,这百姓们可是吓坏了。”
:“说实话的,岳大人,我们并不担心百姓有什么问题,现在不仅仅是百姓啊,是城内那些个大户人家,他们已经有人在向杜城令抱怨了,说我们借着搜查叛贼的名义,却是做着扰乱安庆城秩序之事,杜城令昨日还把我叫去,明里暗里可是指责了一番呢。”
:“张将军,你的为难之处我懂,我懂,我们都是为朝廷做事的,做得好,未必有奖,做的不好,更要受罚,这之间的分寸,确实很难把握,我啊,也是深受其害。”岳山川言之切切,似乎感同身受一般体谅。
话锋一转:“可是,你也知道,这是反叛之事,发生在安庆,安庆可是金陵的门户,这里出了纰漏,咱家,你,杜城令,谁能逃得出责任呢?是吧?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