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试着动了动嘴角,想笑,想打招呼,但最终,我的脸一片木然,情绪也仿佛一潭死水。
太长了……
这个时间……太漫长了。
我很多情绪都消耗殆尽了。
我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我很多人都忘了。
揪揪陈端着灯,看向我俩,豆大的灯苗,将他冷漠的脸,染上了橘黄色的光晕。
我不喜欢这种光,和监牢里油灯的光,色调一模一样。
这种光我已经看腻了。
我想看白色的、明亮的光,比如太阳。
下意识的,我抬头看了看天。
一片黑暗。
天还没亮,灯光打上去,头顶是夜间浓重的雾气。
一些记忆,也随着周围的环境,逐渐清晰起来。
“你们怎么变成了这样?”揪揪陈眯着眼,端着灯,静静的端详着我们。
小鳖崽子神情木然,片刻后蠕动着嘴唇开口:“这一切是真的吗?我出来了?”他神经质的,用手慢慢抚摸自己的脸和身体,如同一个自恋的变态。
我理解他这种
,对于自己的身体,觉得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黑暗中,我们机械性的吹着寒风。
夜色的寒气和冷意,将混乱时间线中,那些重复的、无意义的事件逐渐吹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记忆和思绪渐渐回笼,小鳖崽子还没有恢复的那么快,依旧呆鸡般的站在。
我搓了把脸,在原地蹦了两下,浑身的筋骨和思维,在这一刻重新‘活’了过来。
我看向揪揪陈,发出一连串疑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你不是被邢疯子抓住了吗?你怎么下来了?杀人宫对你无效?“
揪揪陈抿了抿唇,露出思索之色,大约在阻止语言,须臾,便按照问题顺序,一句句的回复我了。
他看了看身上的怀表,道:“现在是凌晨的3点2分。那个疯子困不住我,所以我下来了。杀人宫殿对我自然有效,但我有办法对付。”顿了顿,他道:“只要这盏灯不灭,我们就能在这片区域’来去自如‘,它大约能烧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大约能坚持到黎明。
我看着前方的沼泽,自然知道,揪揪陈所说的来去自如,不是指在这沼泽里来去自如,而是指可以让我们不受到杀人宫的干扰。
我听完,又
低头检查着自己身上的装备,一切都还在,装备包也在。
只是,这装备包我好像背的太久了,肩背相当累。
揪揪陈看了出来,示意我可以脱下装备包,坐在地上歇十分钟。
“只能休息十分钟吗?我太累了。”记忆虽然已经慢慢回笼,但我的情绪依旧仿佛一潭死水。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就像是一个经历了许多事情,活了很长时间,情绪已经被消磨透顶一样。
此时揪揪陈出现,他强悍的能力,意味着接下来,我们的一切都会更加顺利,我知道自己该高兴,做出一些更兴奋、更激动的表示。
但这会儿,我真的是什么也表达不出来,除了累就是累。
一边说,我一边卸下了装备包,一屁股坐在了山崖下狭窄的石面处,静静的看着,反应比我更呆的小鳖崽子。
他还背着装备包站在原地。
看着这个和我相处了‘漫长’岁月的蠢东西,我回忆起了那次在白玉堂,和他门脸里的手下打架的场景。
这小子仗着出身好,行为傲慢,目中无人,但只要将他降住了,就能发现,这是个典型欺软怕硬的货,内里蠢得没边儿。
“如果有必要,可以多休息十分钟。”揪揪陈见此,不得不补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