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两块砖是我远程砸过去的,那么第三块砖,则是我抄在手中,冲上前,按着那人头砸的。
因恐惧而激发出的暴力,让我在短时间里,忘记了不能随便乱走动的事儿,因此,当我夺步到窗户边,朝那人头狠砸时,更加令人恐怖的一幕,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之前厂房楼的外墙上,密密麻麻,都爬满了人……
确切的说,
是爬满了鬼。
一个个瘦骨嶙峋,或惨白或发青的‘人’,如同壁虎般,从那涌动的浓雾里爬出来,正沿着厂房的外墙在往上爬。
在我抄着砖头打砸时,它们无一例外,齐刷刷的仰起脸看着我。
无数张鬼脸,无数绿幽幽的眼珠子,静静的窥视着我。
这一瞬间,我猛地清醒了,刚才激发出的暴力,霎时间荡然无存。
此时,我再低头去看窗户上自己打砸的那只鬼,这才发现,窗台上既没有人,也没有鬼,俨然有一只被我砸的稀巴烂的死老鼠!
那老鼠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肥的如同一只大猫,此刻脑袋和身体都分家了,血流了一窗沿,而我抄着砖头的手上,也全是血和老鼠毛。
怎么会变成老鼠?
我狠狠眨了眨眼,再次探头往外一看,外墙上哪有什么鬼,却是一些黑影四下窜动,一哄而散,赫然是一窝爬墙的耗子!
我看了看自己血糊糊的手,一时间不知,究竟鬼是假的,还是耗子是假的。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那打火机的火光,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黄色火苗,正被风吹的摇摆不定。
防风打火机
烧的太久了,我把它拿起来时,觉得有些烫手。
如果鬼遮眼消失了,那么手电筒是不是也恢复了?
想到此处,我从外套包里摸出手电,试着按开关。
只听啪的一声,这次,开关一按,手电筒就亮了。
我心下一松,别提多高兴了,心说;看来古人说的鬼怕恶人,果然是真的,鬼也是由人变的,只要你足够凶狠,就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一边想着,我忙吹灭了发烫的打火机,将它收进衣兜里。
然而,当我将手伸进衣兜里放打火机时,却突然在衣兜里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滑腻腻的,那触感,像是小孩子玩的,泡胀了的‘水宝宝’。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我衣兜里什么时候装了这么个玩意儿?
下意识的,我将那东西顺手带了出来,打眼一瞧,我整个人瞬间如同被泼了一碰凉水。
因为此时,躺在我手掌心的,是一个新鲜的、带着血的眼珠子……
一动不动的眼珠子,在我看它时,竟然自己调整了个面儿,将瞳孔对准了我。
眼珠子里,倒映出我的脸。
此时,我看见自己的脸上,没有眼球,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