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霜重,我们三人打着手电,在黑暗中一路疾行。
别看沈其德已经五十多岁,不久前又遭了一番罪,但此时发现学生的消息,他竟然健步如飞,可见沈其德这么多年的野外地质考察工作,不是白干的,体能训练的非同一般。
那异响声和学生的叫声,都只响了一下,便没了动静。我心里已经在怀疑,那学生会不会遭受什么危险,已经遇难了?我们此刻赶过去,估计只赶得上收尸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见到沈其德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也不忍心打击他。
一边赶路,沈其德还一边气喘吁吁的讲起眼镜的事。
和死在獐子洞,被叫‘小’的年轻人不同,小是大城市长大的孩子,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家庭教养很好,尊师重道,有礼有节,而且学习上的钻研精神很强,是沈其德很看好的苗子。
而眼镜,是贫困山区出来的孩子,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学习上也很用功。
他不擅长人际交往,性格腼腆,厚厚的眼镜下,经常拘谨又害羞的笑,所以得了眼镜这么个外号。
眼镜常常主动揽一些杂活,勤勤恳恳的,是个特别招人喜欢的孩子。
这孩子节约,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点钱都往家里寄,沈其德经常爱带着眼镜儿吃饭,给他加餐,变相的照顾他。
如今,听到眼镜的呼叫声,他如何能弃之不理?用沈其德的话来说,年轻人是科研事业的未来,今晚就是拼了他的老命,也一
定要把眼镜儿救出来。
林青梅气喘吁吁的,边走边道:“我说沈教授,我也是年轻人,我也是祖国的未来,您到是心疼心疼我呀?要不先把《山海伏宝图》的下落告诉我,反正早晚都得说,早说晚说,都一样。”
沈其德大步在前,几乎都要超过我了,头也不回的道:“你这个女子啊,不简单,你不需要别人照顾,你呀,不欺负别人,就可以了……”
我暗想:沈教授,真是慧眼识渣!
说话间,周围逐渐开阔,已经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了,只有些小苗子在寒风中摇摆。
地面上的泥土硬邦邦的,和岩石混杂在一起,草都没长几根。
我们之前走的太累,喘气儿大,便将尿巾半拉,兜在下巴处。
此时看见这情形,知道已经出了原始森林,离开了獐子的活动范围,便连忙将尿巾给摘了。
由于天太暗,我们无法看清三道沟的全貌,只能就着大功率手电筒,瞧见前方的环境,是一片寸草不生的l露岩石地带。
薄薄的土渣,在夜风中,贴着地面打滚。
我瞧着前方,不由眯了眯眼,只见前方光暗交界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呈现出一片暗影,不知是大块的岩石,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为了看清楚些,我提着手电筒加紧往前走了十来步,那暗影很快就暴露在了橘黄的光线中。
我大惊,没想到露出来的东西,不是岩石,居然是两顶挨在一起的帐篷!
不好!
难道是山字脉的五人,在此处扎营
?
目光再一转,只见帐篷外,有一团已经熄灭的篝火,旁边还堆着干柴。
显然,这是对方扎营之前,在森林边缘搜集的干柴,准备过夜生火用。
“几点?”盯着帐篷,我问林青梅。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说:“11点6分。”
我道;“帐篷不对劲,里面没人。”
林青梅说:“看的出来。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晃着这么亮的灯光。如果有人,早被惊醒了。”顿了顿,她又指了指帐篷,道:“周围也没有装备包。”
对方五个人,扎了两顶帐篷,看帐篷的大小,应该是便携的双人帐篷。
这种队伍的配置,一般是轮流睡觉,留一个人在外面守夜。
帐篷大小有限,装备自然也不可能放进去,一般都就近堆在帐篷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