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到访,让亦承公主有些意外。
见他行走轻若,仪态风华,一时想到了先太子。
“见你康健,姑母心甚欢喜。”
亦承公主很愿意释放友好信息,毕竟前有纠葛,以后少不了也打交道。
卫衡态度恭谦道:“劳姑母挂心,是侄儿的不是。今日特来探视,聊表心意。”
亦承闻言心思一动,病态难掩的脸庞虚虚一笑:“你现今身体大好,该是入朝为帝分忧之时了。”
白鸟翻空,红渠细香。
绿褥争茂里,水帘潺潺混揉蝉鸣。
“我听阿瑶提起几件往事,遂来询知姑母。”卫衡端着茶盏,声音如潺水,凉意十足。
亦承公主脸色未动,只说:“姑母深居简出,怕是不能为你解惑。”
“解惑倒是不必,只看姑母要不要保此人。”
卫衡抬眼平视亦承公主,不喜不怒。
见亦承公主久未说话,卫衡轻笑一下:“我若是追究,行宫这仇,可就记到姑母头上了。”
亦承公主愕然:“你……”
卫衡的事她得到的消息慢,更始料未及。
那人动手向来随心所欲,若是卫衡有个差错,真是满盘皆输。
卫衡继续道:“一千人,算不得多。当时情况危急,阿瑶和手下人没有多想。我一死,几家欢喜,又岂会只派出去这点人。”
“果然,沿途支援的人手都被劫杀或调离。姑母,你说这能耐,是否会让皇帝对我更动杀心呢?”
“林家军,姑母又是为谁求的。”
亦承公主矢口否认,“你说的这些,我不懂。至于林家军,是顾念你体弱无人护,且郡主武艺高强心智不凡。”
“你若不喜姑母,日后少来往便是。”
倒是嘴硬,也说得他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卫衡起身:“既如此,方才的话姑母且当笑话听。只是京都就这么大,谁跟谁家的恩怨还是分得清。姑母不愿交诚,侄儿也不为难。只是那人若再动歪心思,少不了大家红脸相见。”
傍晚,疾风猛吹,掀乱了盛开荷花的水面。
密雨倾斜,欺凌着芙红褥柳。
卫衡扫了眼密信,道:“他倒是忠心,郡主知道吗?”
心下猜测,若是林瑶光知道是谁要挟杨氏,怕是该直接去砍人了。
小九闻言:“还未,消息还没送到凤一那。”
“别送了,等人回来我告诉她。”卫衡抬眼望着湖面,转眼看向院子里的桂花树,心头挂了担心。
马上就中秋了,若是桂花盛开再下雨,怕是桂花酿难成。
暗暗祈祷,老天定要识趣些。
卫衡身体康健后去了户部,户部如今被刘家握着,刘洋解禁后照职,卫衡去了跟他脾气很不对,刘洋几番忍气吞声终是爆发。
绍帝面对纹丝不动,一句不辩白的卫衡也是无可奈何。
偏生宗室子弟最近跟卫衡混得近,绍帝腰背不够硬,只能安抚刘洋,同时调离了卫衡。
调到哪,又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