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看出来了,蒋母蹦的再高,这家里做主的还是蒋父。
蒋父沉沉看他一眼:“行,一会让你娘给你们拿点银子,下午让你大嫂给你炖一只鸡。”
顿了顿,他又说道:“别太过分。”
小儿子马上要科举,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事。有什么事,也能等他考完了再说。
而且,他多多少少也对二儿子有所亏欠。
五年前征兵役,长子刚娶妻不久,妻子有了身孕。幼子年龄尚小,不到年龄。没办法,让刚满十五岁的二儿子去了。
等五年后再回来,他却是带着腿伤回来的。
二儿子年纪大了,腿又有伤,娶媳妇本就不好娶,而且家里还要给小儿子留出读科考和娶媳妇的银钱。
没办法,只能拿少量的银钱给二儿子娶个媳妇。
后来秦家托媒人上门,老妻又在他耳边磨,二儿子伤了腿,恐怕做不了什么活,不如娶个男妻回来,既能做活,也能照顾老二。
这么着,才娶了秦逸。
只是他没想到,这男妻变成了男婿不说,男婿还是个不好拿捏的。
句句都是带着笑说的,可句句也都带着刺。
蒋母更是气的要死,这自古就有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说法。
她那会儿没少受婆婆的气,终于把婆婆熬死了,又娶进来儿媳妇,能摆起婆婆的款了,却没想到,来了个硬茬子。
这婆媳妇关系相处起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今天被二儿媳妇这么压制,这种憋屈的感觉在她熬死了婆婆后可就在没有过。
一想到待会儿还要给他银钱,让他置办东西,她更是呕的要死。
那钱,可都是留给她小儿子读聚媳妇用的。
但蒋父的话她也不敢不从。
蒋大嫂也是被秦逸的话惊住了,没想到这刚进门的二弟妹这么刚。
她虽然瞧不上他以男人身份嫁人,但对他能这么硬气还是佩服的。
不过,她觉得她这二弟妹也是个傻的,如果小叔子考上秀才,可是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的大事。
到时候,家里一撺掇,把二弟两口子分出去,可是得不偿失,不能跟着小叔一起风光。
蒋大哥想到一会儿他娘就要给二弟妹拿钱,也不舒服,这公中的钱有他一份,给小弟读就罢了,给二弟,那万万是愿意的。
不过他被刚才秦逸说要找县令大人告状吓到了。
便一直没吱起。
秦逸不管那些,又吃了两个窝头,才道:“娘,银子给我吧,我一会儿好去镇上买个被子,您不知道,我昨天睡的那个被子,硌的不行,我准备一会扔灶膛里烧了。”
蒋母胸口起起伏伏几次,才说道:“这会儿功夫都等不了,饭都不让我吃完了,等着,一会儿我吃完给你送过去。”
秦逸笑了笑:“那就辛苦娘了。”
说完,他又看向蒋大嫂:“还有嫂子,那鸡麻烦你挑只肥的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