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习武艺之人,容易控制不住,与人动手。
跋锋寒好意提醒这俩三脚猫:“在边城,习武之人以武犯禁,与官员知法犯法等同,皆罪加一等。我可不想你们把小命交待在此。”
“且边城严禁私斗。”
徐子陵喃喃道:“以武犯禁,知法犯法,皆罪加一等。如果我和仲少要一出生就在边城……”
那也许早没了,突厥大业十二年前一直为祸边境。
跋锋寒白了两人一眼:“你们要是边城孤儿,得先进学堂完成初级学习。”
徐子陵眼睛一亮:“孤儿也能读识字?”
跋锋寒耸耸肩,“我负责跑商路,照样得先从扫盲班毕业。孤儿当然得读,不然怎么光耀门楣?”
停顿了一下:“不过你们过了年龄,这个年龄应该授田,你俩可以分两百亩地。”
寇仲和徐子陵失声惊呼:“两百亩地?”
跋锋寒压根不在意两人的失态。
这趟南下,亲眼见证外面乱得百里无人烟,边城的忙碌仿佛世外桃源。
跋锋寒漫不经心解释:“不过孤儿不比烈士遗孤。烈士遗孤一应用度皆由集体负责,也就是咱们这儿的官府。孤儿先读,读完出来集体安排活计,还读费用即可。”
“烈士遗孤?”
“烈士遗孤就是父母一方,为保卫边城而死,父母妻儿都归集体管。孤儿读免费,想习武也有人教,偶尔尉迟将军或者宗主有空,也会亲自教。”
最后一点,跋锋寒也忍不住咽口水。他按时完成任务,宗主才愿意抽空教学一次。
那些傻乎乎的小孩儿,宗主抱在手上,真气游走经脉,手把手教小屁孩们感受武道。
是谁羡慕得口角流眼泪?寇仲和徐子陵双双停下脚步,咽了咽口水,迟疑问:“边境这么多城,俱是如此?”
那边军还不得悍不畏死?
跋锋寒回首:“难以置信吧?宗主总把百姓的事看得比天还大。”
跋锋寒习武天赋绝佳,刀头舔血的流亡生活迫使他早早掌控命运,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残酷环境培养出他坚韧不拔的性格。
很难明白宗主站在巅峰,为何对脚下蝼蚁充满怜惜。
不明白,可总忍不住想,如果年幼的他遇到奚宗主,生活会怎样?
明明跋锋寒年龄比奚宗主还大。
这种想法不受控制,在无数人因奚宗主安居乐业之时,总忍不住冒头。
跋锋寒迟疑道:“宗主总认为这世道的百姓求助无门,但凡不是被逼上绝路,百姓温顺如牛马。如果身居高位,眼里看不见百姓困苦……那就是德不配位。”
真是这样吗?
那些跟随张金称的部曲,屠杀几万普通人,不也曾是百姓?
宗主当时却道:“这就是朝廷存在的意义。除了保护领土与资源,提供救济,更在扼制人性之恶。”
宗主说话总是直白,可不无道理。
跋锋寒语气转淡:“所以……在边城别试图挑战宗主权威。这儿谁敢说宗主不是,宗主自是不会计较,边城百姓但有所闻,宁愿一命换一命也必置你等于死地。”
那些江湖习性,绝不可用到宗主身上。
徐子陵和寇仲对视一眼,像是开玩笑似的问跋锋寒:“老跋,你听说了吧?那个杨公宝,我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