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待会见。”
……
班尼下葬的墓地,到处鲜花和人群。无数蜡烛摇曳出温暖的光芒,墓地并不嘈杂,氛围宁静。
“大叔,介意我把菊花拿开吗?班尼不喜欢,他喜欢向日葵。”
阿加大叔一愣,片刻过后他像是自言自语:“班尼……喜欢向日葵?”
奚名茗看向墓碑上咧着嘴笑容灿烂的班尼,这张照片还是奚名茗所拍摄。
她仔细抚摸墓碑。
这个男孩一生短暂,却干干净净,光彩夺目。
奚名茗的怀念发自内心,她手掌停留在班尼的照片之上,久久没有移开。
眼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遗憾。
……
这位记者,以她的形式,让班尼成为当局政府永远的污点,也让班尼以独特的形式得以不朽。
阿加大叔突然发出手势,挥退状若无意围绕上来的几名青年男子。
奚名茗低垂下头,无论内心多为秦家野和祖唯真担心,她必须不动声色,只做好她的驻外记者。
……
不时有人给奚名茗送食物递饮料,还有孩童探头探脑偷窥。
奚名茗向孩童招手,从双肩包掏出糖果小蛋糕分给孩子们。
贫民窟居民很少见到名人,更遑论和他们坐在墓地谈笑风生。
他们倒也不是完全见不到。
选举时政客们也会频繁造访贫民窟,和他们承诺各项基建。大选一过,热闹退去,贫民窟生活照旧。
“投票,只是法律规定每个公民必须投出手里的这票。”
……
有大人过来搭讪:“奚记者,你们华国也有贫民窟吗?”
“有的呀。不过对华国官员而言,帮助当地贫民脱困是最核心的政绩。做得好升官才快。”
对方明显不信,“帮助贫民怎么可能是核心政绩。”
“华国有句古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让治下人民过得更好,从古至今都是华国官员的核心kpi。”
有名亚裔男子靠过来,闻言不以为意插话反驳:“话都这么说,实际呢?华国不是最在乎经济数字吗?平民过得如何,上层人哪里会真在意。”
奚名茗也不坚持,稍作思考点头认同:“你这么说也不算错。”
对方一记拳头打到棉花,十分憋气。
“你是不是……不屑和我谈论政治?”
奚名茗摇头,表现很坦荡:“我毕业后没能考到编制,最初做的是网络娱记。在华国,考编制要么个人很厉害,要么背景很不错。”
做过娱记,是从前和班尼一家闲聊时谈及的过往。
“我两头不靠。现在能成为电视台驻外记者,还是后来……攀上点关系才成功。”
“做驻外记者,用我单位领导的话讲——我完全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埋头蛮干做出来的一点成绩……对政治,我的看法很浅薄,你不必在意。”
奚名茗好奇问对方:“你看起来不像华国人,对华国很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