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一趟吧。”
“那个,木儿啊,你最近忙什么呢?每天早出晚归的。”
就在他刚刚拒绝的时候,女人赶紧给他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眯眯的问道。
苏木放下筷子,面色有些清冷,目光在二人脸上游移,看的他们有些发毛。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此话一出,连苏江恒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凝固,旋即故作轻松的表情摇了摇头。
“木儿,我们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只是听你娘亲说最近你都不怎么着家。所以想问问。”
苏木心中暗自冷笑一声,这种低级的借口也能逃得脱自己这双眼睛?
虽然他也很厌恶曾经偷盗的生涯,但当年的他亦是无可奈何。
并不是所有对你好的人都是你的亲人,也并非舍得骂你的人都是你的父母。
所以从幼时的谨小慎微,到成年的爱憎分明,可以说张潇的性格是有缺陷的,信任感薄弱,让他很难与人真正交心,亦是不敢。
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像正常人一样谈过恋爱,即便在大学的时候有心仪的女生,也不敢表露一丝情感。
心如止水,这是作为一个称得上神偷最基本的自控力。
偷盗是极为不光彩的职业,这一点他从踏入这一行就心知肚明,但想退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必须在金盆洗手之前完成一件让整个道行缄口莫言的大手笔。
随后道上所有威望颇高的老者会为他举行一次盛大的仪式。
金盆洗手。
自此,方能安全的抽身而退。
目前下九流中所有的上不得台面的道行几乎都保留了属于自己的传统,例如盗墓古玩之流。
所以张潇偷上武当山是为自己金盆洗手准备的最后一次震慑道行的计划。
毕竟已经完成学业了,重新做人终是正途。
但这些年所锤炼出的本事绝非常人能及,就这一双眼睛,识人辨人,过目难忘。
所以苏江恒说话前脸上每一次的微表情统统都被他看破。
苏木此时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让他们这么慎言隐瞒的事情,定然和自己有关系,而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苏心!
“是不是苏心出事了。”苏木脸上浮起一抹阴沉,语气中更多了些许质问。
“你妹妹没事,她在城里过得很好。”苏江恒镇静的摇摇头坚定道。
“希望如你所说。”
苏木身形坐起,冷漠漆黑的双眸深深望了他一眼,随后起身离开。
这个眼神让苏江恒心头猛地颤栗起来,他竟然感觉到头顶升起寒意,就如同被一只潜藏黑夜中的猎豹,充满了冰冷,无情,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血气,仿佛成为嘴边的猎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苏木离开屋后,眼瞳中浮起的那抹淡淡黑气散去,又恢复了之前的清明透亮,目光看了一眼旁边苏心的房间,心中暗道。
看来妹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既然他们不说,那就得自己查了。
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基本都是围绕这一个地方。
邱家。
不过邱家势大,贸然查证恐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既然江苏恒说是在城中的布坊中,还是先确认一下吧。
想到此处,他的脑海中浮起一个有些微胖的少年身形。
卢伟伟。
此人今年十四,比他小两岁,而且也有灵脉,虽然同样资质不好,但自从十岁觉醒灵脉后,这四五年的时间也修炼到了炼气三层,比原本的苏木还强。
家中经营的便是布匹生意,在温宿镇和城中都有往来,红火的时候覆盖两三个镇,家底殷实程度甚至比当初的苏家还要好上一些。
这个卢伟伟也是遗传了很好的生意头脑,在同龄人中算是相当精明的一个,同时也是邱家那个少爷邱华忠实的跟屁虫。
毕竟邱家势大,上头又有实力强横的宗门元修,以他的目光定然会想办法抱住这条大腿。
当然他的想法实现了,虽然还没有给卢家带来什么好处,更重要的是长久之后的路。
所以相比于狗而言,他算是比较听话的了,也是邱华信任的朋友之一。
“呵呵,就你了,小胖子。”
苏木眼眸微阖,瞳中闪过一道谋算的精光,嘴角扬起怪异的笑意。
次日傍晚。
苏木一身洗的有些旧色的布衣站在酒楼门旁,头发有些散乱的绕了一个发髻,稍稍佝偻着身子,脸上一副期待和焦急的模样,来回不停的走动,目光直直盯着街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这件衣服是他翻了好一阵功夫,才找到一件看起来最旧的衣服了,这是专门为卢伟伟准备的。
现在已经距离苏木约好的时间过了足足两刻钟,人还是没有来,这让他心中对这个小胖子最后一点儿好感度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近三刻钟的时候,街口才出现一道约莫一米四左右,有些胖胖的身形,正悠闲的向酒楼这里走来。
苏木看到那张熟悉的胖脸,嘴角微微轻扬又恢复了焦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