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血丝的眼涌不上泪,嘶哑的喉咙发不出声,谢氏抚着心口,紧紧拽着衣裳,吐出好大一口血,洒在华阳殿殿前,又晕了。
江海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们娘娘抬回锦瑟宫,传太医瞧瞧?”
几人都是新兵上任,闻言,忙不迭行动起来。
谢充容求情这事儿,淳祈帝没必要瞒,传遍后宫的速度也快。
楚太后在凤仪宫用膳:“谢氏可还闹?”
皇后:“醒来后就未吵着去华阳宫了。”
“也好,得个清静,谁能想时局如此这般,淳祈倒是比哀家想象得深沉。幸而列祖列宗保佑,华儿你无事,也算因祸得福。”
后头这句,楚太后说了好多回。
皇后叹:“谢氏也是可怜,但愿她放下怨怼,日后能好好照顾三皇子。不过姑母,侄女本以为陛下这般的,不会留谢氏余孽一条命,毕竟谁知道谢氏在其中是何角色?”
楚太后冷笑:“呵,淳祈同那俩贱种的仇怨非一日之功,帝王眼里都留不得刺,你这样想并无不对。但你真以为淳祈留的是谢氏一命?”
“姑母的意思是?”
“他想留的是天下臣子的心,三皇子连名都没取,他还真能对这婴孩有多深感情?”
这话没错,杀人给百姓带来的只有恐慌,除非君王丰功伟绩深入人心,或残暴荒淫昏淫无度,不然,百姓根本不关心谁做皇帝。
但臣子关心。
谁人都想效忠一个讲情义,分是非的明君。
雷霆手段的震慑要有,夹杂温情的宽容也要有。
淳祈帝恢复了上朝,进入后宫的频次开始规律,又有了雨露均沾趋势。
许是二公主去了晴芷宫,淳祈帝去晴芷宫的次数还不少。
皇后是在十二月中旬恢复的请安。
冬日请安并不好受,饶是销雪裹得严实几乎不透风,也阻止不了脸被刮得生疼。
那点晨起的倦意都被冻没了。
身子骨松软,还得维持着仪态,真是造孽。
销雪在心里骂了一路脏话,总算熬到凤仪宫。
销雪来得不晚,但仅有月兰妃和李夫人还在路上。
许久不同各宫嫔妃齐聚,销雪还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几人互相请安,销雪入座。
惠充容没了以前的精气神,身量更轻减不少,和销雪打招呼只眼皮微抬,语气也恹恹的,几乎没了过去锋芒。
花修仪倒多了几分笑意,少了几分不苟言笑的呆板。
明贵妃伤养好了,见着销雪的笑还是同以往一样热情。
沈充媛情绪不高,高傲不减,还是抬着下巴看人。
李夫人和月兰妃是一前一后来的,都有精心打扮过。
可以想见,各人相见,都憋着一肚子话要说。
比如李夫人:“花修仪你是个没做过母亲的,不知二公主在你那宫里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