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川已经在长公主府邸的花厅外站了约莫一刻钟功夫。
沈窈的话,越说越离了个谱。再让他说下去,只怕明日上京城里就会有人,真要去南风馆寻什么月公子了。
皇帝的骤然出现,厅中众人都唬了一大跳。
陆陵川一出现,长公主立即从主座上迎了下来,曼声唤了一声,“不知陛下来临,未曾出府迎接圣驾,还望陛下恕罪。”
陆陵川虚虚搀了长公主一把,“姑母多礼了。”
他从内心而言,是感激升平长公主的,没有她的周旋,他又如何能接近窈儿。
那几名妇人,她们虽没见过君王,此时也赶紧跪了下来。
沈窈也缓缓起身,向陆陵川行礼。
“陛下,还请上座!”
长公主一手牵袖,一手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陆陵川的眼角余光从进殿以后,就一直追着沈窈,他此时装模作样的说,“今日可真巧。朕来看望姑母,没想到昭阳郡主也在这里。”
他话未落,人却早就几大步跨到了沈窈跟前,一把搀扶起她,牵了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道坐到了花厅的上座。
原来是陆陵川听追月回报,说沈窈在长公主府邸吹了骨笛,白日召唤暗卫,定是情况紧急。
陆陵川怕沈窈被人欺负,也怕她因为他乔装改扮的事,会与长公主起争执。
所以,他就辞别沈太师,迫不及待的赶到了公主府。在赶过来的马车上,还换了一身沈窈以前最爱的月白色龙袍。
“下首跪着的妇人,就是今日冒犯昭阳郡主的人吗?”
他沉沉的问道。
那看似毫无波澜的言语里,实则已经蕴藉了帝王充满了压迫感的无形威严。
“回,回陛下,我等不敢冒犯昭阳郡主。”
紫衣妇人哆哆嗦嗦的回道。
她虽然不敢直视天颜,只是微微抬头,但也清晰看到了皇帝牵着这昭阳郡主的手,两人并肩坐于一处的情景。
“窈儿,你说此事如何处理?”陆陵川也不搭理那些妇人,只温柔的望着沈窈。
此时借机牵上了的小手,更是舍不得放。
“让这些人以后别再胡说八道,诋毁本郡主就行。至于如何责罚,陛下与长公主都在,还轮不到我发话。”
沈窈知道陆陵川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既然他要为他出头,那她又何必当恶人。
陆陵川瞧出了沈窈心思,他也乐意成全。
他望向升平长公主,缓缓说道,“既然此事,就发生在姑母府邸,那么这些人就交给姑母处置吧。”
长公主见状忙道,“那就将今日这些冒犯了昭阳郡主的长舌妇人,拖去太师府邸前掌嘴三十,再命每人置白银千两,为郡主赔罪。”
长公主心底也恨这几人生事,惹了不能惹的小姑奶奶,还把皇帝给她引来了。所以收拾起人来,是一点儿不心慈手软。
沈窈见长公主在整治人上,果然和陆陵川是一家子人。她是一点儿也不输狗皇帝的腹黑。
要知道,这几个妇人,在上京,要么出生显赫的母家,要么就是嫁了勋贵的夫婿,如今这跪在沈府门口挨耳巴子,那丢人不得丢到姥姥家去,以后,也就不用再在上京城里混了。
陆陵川已经在长公主府邸的花厅外站了约莫一刻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