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太后死了。汪大福也死了。
而沈窈,则被他亲手赐死在熙和二十一年。
陆陵川使劲捏捏额头,缓缓坐起。
他问汪大福,“平日里,朕对你们很残暴吗”
“陛下是圣君,也体恤奴才。”
汪大福谄媚道,一双小眼睛冒着光。
若非皇帝平日对他的作为睁只眼,闭只眼。他哪里能攒下那么多体己银子。
“那朕对贵妃不好吗?”陆陵川又问。
汪大福无奈道,“陛下,你要奴才说实话吗?”
陆陵川伸出脚,照着汪大福''的屁股,一脚踢出去。
可他想着自己刚才的问话,又赶紧把脚堪堪收回来。
“陛下对娘娘原本极好,可这几天不好,很不好。”
汪大福说完,知趣的把屁股高高翘起来,“陛下,踢吧!”
“算了!”
陆陵川瞬间觉得没意思透了。
他神志渐渐清醒,这才想起如今和沈窈疏远,冷淡的一切。
“去把传贵妃来。”
陆陵川吩咐道。
此刻,他很想看见沈窈。他想确认,沈窈还好好儿活着,并非梦里那合欢树下,小小的一柸黄土。
很快,沈窈带着往日里送汤的宫女就来了。
今日的她,穿着藕荷色的广袖流仙裙,挽着灵蛇髻,眉如远山,眼含秋水,身姿婀娜,一如既往的美丽。
眉目间也一如既往的冷清疏离。
“臣妾问陛下安!”
进了南房,沈窈向陆陵川行了礼后,让那宫女出去。
她揭开炖盅盖子,就想主动喝完汤,然后开溜。
“罢了!”
陆陵川制止道。
眼前人怔然的望着她,一双水润的眼眸,带着不解。
他抬起手臂,想去抚平她微微蹙起的眉心。
见陆陵川伸手,沈窈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垂下,陆陵川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贵妃,你很怕朕吗?”
沈窈没言声,但她闪烁的眼神,随时想逃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她心想,这狗皇帝真是明知故问。
他喜怒无常,阴鹫凉薄,她怎么会不怕他?
“贵妃,你去向太后复命吧。就说朕已经喝了汤了。”
陆陵川抬手把炖盅里的汤泼到了博古架上的雪松盆栽里。
他平静的把话说完后,垂下眼眸望着案牍上摊开的奏折,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沈窈前脚一走,他唤来汪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