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本宫应该对爹爹说,那打死生之人,虽是秦掌令的亲外甥,可此事,掌令并不知情呢。”
“贵妃娘娘,此事我的确毫不知情呀。”
秦清面露紧张,为自己辩白道。
“贵妃娘娘误会了。我这就命人将冰送去长信宫。前几日那几个懈怠的宫人,我已经都责罚了。”
秦清知道这贵妃不好惹,陪着笑道。
“本宫也深信掌令是清白的。”
沈窈笑呵呵的说完,挥着团扇,径自拉着春浓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沈窈脚步松快了许多。路过御花园,还顺道掐了一捧芍药回去插瓶。
前脚回到长信宫,后脚就有许多太监搬来了冰块。
“娘娘,您看!”
小喜子喜滋滋的隔窗传来,等沈窈再抬头,他手里提着一只硕大的竹篮就进了殿。
沈窈让小喜子把篮子中的寒瓜,蜜瓜,苹婆,桃等洗净了切好,就放到冰上。每日于晌午,黄昏,戌时分给长信宫所有的人。
这下可以安心的躺在贵妃榻上了。
沈窈取过全新的话本,自顾自的看起来。
话本子里,生考中了大官,娶了尚小姐为妻。那被抛弃的清贫女子,带着三岁的儿子还上京寻亲。此时,恰逢尚小姐染疾身亡,那清贫女子于是得到了富贵,团圆的结局。
沈窈气得把话本子一丢,嗟叹道,
“拿笔来,本宫要自己写话本!”
沈窈脑海里的结局是,那清贫女子,后来遇到平凡却勤恳的意中人,两人男耕女织,过着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
而那生,半生繁华,一世孤独,来世投胎,就到了这女子家,当牛做马。
沈窈立于案头,手中提笔蘸墨,笔走龙蛇,遐思不断。
小喜子隔窗喊话的细嗓门打断了沈窈——“贵妃娘娘,太后派人来请你了!”
沈窈手中笔尖一滞,一团墨落到纸上。她看了看,撂下笔,将污了的纸揉成一团。
殿门处,太后贴身的秦嬷嬷,仰着一张皴裂的老脸正等着沈窈。
“还请嬷嬷稍候!”
沈窈转入内殿更衣。
她已经很久没去给太后请安了。待会儿见面,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敲打。
三日后,就是千秋节
前世沈窈与太后的龃龉,就起于她在千秋节上进献的一件珍珠观音绣像。
今世,她虽然重新抄写了佛经,准备了别的礼物。可她又撵走了白婉珠,还得罪了皇帝。
这让沈窈不得不感叹,这不可堪破的命运,真是处处在给她设埋伏。
陆陵川,果然是她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孽缘。
当初不嫁他,她何至于陷在皇宫这个巨大的囹圄之中。
沈窈心里默念着“流年不利,”,就被轿辇抬到了慈宁宫。
入宫行了礼,沈窈面上虽云淡风轻,心中实则惴惴不安。
太后坐于凤座之上,威严的女声响彻沈窈头顶,
“哀家听说你在皇帝宫宴上恶心犯吐了?”
太后凤目弯起,唇角似乎漾着笑意。
沈窈怀疑自己眼睛莫不是花了。
太后还能对着她笑?
她 忙跪下,细声细气的回禀,“谢太后关怀。臣妾只是那日身子不适。”
“有多久没请过平安脉了?”
太后慈爱的望向沈窈,嘴上又埋怨陆陵川,“皇帝到底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粗心的。”
“胡太医,给贵妃诊脉!”
随着太后扬声吩咐,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儿从偏殿出来。
胡延龄是太后专用的太医,还是如今太医院院正张松鹤的师傅。
“或者本宫应该对爹爹说,那打死生之人,虽是秦掌令的亲外甥,可此事,掌令并不知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