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云回了府就求甘树宜应下青时要求,甘树宜不愿,这些个幽影走狗也配叫他妥协?
他狠下心肠叫人把甘艾云拉下去,将青时抓到了军部看押起来。
谁料这样一来甘艾云立刻就病下来了,发烧迷迷糊糊间娘亲娘亲的叫着,可怜兮兮。
甘树宜想到他早逝的妻子一时没辙放了青时入府。
冷着一张脸只道先叫她哄好甘艾云,若她好转,再商议要事。
青时心道事成,往西房找甘艾云,外头日头正盛,里间却熏满了苦药味,有些刺鼻。
香坠般娇小的少女虚虚躺在床榻间,苍白着脸。
窦嬷嬷则在一旁抹眼泪,少女见着青时来了嘴角就露出一抹笑。
青时走上前,心下不知为何浮起涟漪,努力压下后关切问道“怎么病下了?”
说着往床边走,窦嬷嬷吸吸鼻子起身站在一旁。
甘艾云只道天热想喝酸梅汁,叫窦嬷嬷去厨下吩咐着,窦嬷嬷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她笑着朝青时勾勾手指头,意指叫附耳倾听。
青时凑上前,少女的白皙手臂搭在青时脖颈上,细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其实我是故意的,夜里将被褥推旁,跑到窗前吹了风,果然就发烧了,就知道父亲斗不过我”
她说完咯咯的笑着,眼睛笑成月牙看着青时。
青时也跟着笑,淡淡道“傻姑娘,以后再不要做这样的事。”
她住笑声,闪亮的双眸看着青时,问道“青时,我们算友人吗?”
青时重重点头,道“自然算的。”
甘艾云不知想到了甚么,转过头将脸埋在枕上。
声音细若蚊吟“那你就在饶州陪我吧留在父亲这当差我定能说服他”
青时并未听清,问了声。
甘艾云却不再说,只问道“青时,你家里几口人?”
青时愣了片刻道“我自幼失孤,只一个阿兄。”
“那他现在在哪呢?”甘艾云睁大眼睛问道。
“京师。”青时说着要扶甘艾云起来,“下来走走罢。”
甘艾云乖觉地坐起了身,许是身上衣衫松垮。
她红着脸叫青时背过身去,待理好后,二人并肩走在西房外的花园。
“你跟你阿兄关系如何?”甘艾云借机问青时。
青时敛目,眼底有道光亮闪过,“很好,阿兄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甘艾云嘟嘟嘴,小声道“有多好?”
青时吸口气,回忆到了什么,心底竟生起些悲腔之感。
自幼她的记忆就是跟着阿兄到处逃,还有逃亡躲藏中看到的沿途风景。
她不知那几年他们到底在逃什么,只知道阿兄说过他们没有户籍,没有户籍的人都是奴籍。
奴籍的人的命随意踏践,所以他们要藏着躲着,她深信不疑。
直到后来她才后知后觉,阿兄有秘密,一直瞒着她的秘密。
她好想冲到他面前好好问问他,到底在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