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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无过便是功 (1 / 2)

太仆寺这个掌皇帝舆马及马政的衙门,始设于北齐,历代相沿未改。但到了大清是设了裁,裁了又设,其命运相比历史同样悠久的大理寺、太常寺和鸿胪寺显得有些坎坷。

据说初设于顺治元年,没专门的衙署,而是附于兵部武清吏司,掌管两翼牧场,以直隶、山东、河南、江南额征马价银六十余万两,解太仆寺贮,岁终复销。因与户部和内务府的职权有些重叠,年底就被裁撤了,各省额征的马价银折钱粮归并户部,两翼牧场归并兵部,皇帝、后妃、皇子等出行由那会儿的御马监、现如今的内务府上驷院供备。

过了没多久,时任吏科给事中朱徽奏请复设詹事府、太仆寺和尚宝司等衙门,以招揽人才、安定人心。顺治爷虽恩准了,但复设之后的太仆寺仍附于兵部,并且既不用管牧场也不用管马政,就是个养闲人的衙门。

雍正三年,太仆寺才有了自个儿的衙署,不过不是建在因前朝的太仆寺衙门而得名的太仆寺街,而是建在正阳门东城根儿下,紧挨着詹事府,并且跟詹事府一样变成了翰林官们的进身之阶,依然不用管马政。

一直到乾隆六年,才分设左右二司牧场,才多少有点事干了。

本以为太仆寺很清闲的韩秀峰,头一次来衙门点卯竟发现祥很忙,正在公房里见从口外赶来的官员,院子里还有六七个武官员等着拜见。

“韩大人,您总算来了,您的公房在这边,下官早就差人收拾干净了……”

“煜纶大人和赵大人呢?”

“禀韩大人,煜纶大人身子欠安,有一段日子没来了。真要是遇着紧要公务,大人会去他家禀报。皇上回了圆明园,赵大人在圆明园那边当值,每隔三五天回来一次,衙门的日常庶务都是大人在主持。”

韩秀峰跟着殷勤无比的主事走进公房,坐下笑问道:“王主事,外头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王主事连忙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太仆寺虽没法儿跟上驷院比,但在口外一样有左右两翼马厂,左翼厂在独石口外都石山之北,东西长两百多里,南北宽一百七十里;右翼厂原本在山西大同边外丰镇厅境内,后来东移至独石口外都商河之南,东西长七十里,南北宽八十里。

那么大的马厂,养那么多马,光靠一个统辖总管哪顾得过来,所以在统辖总管下设左右翼总管各一名,辖各自马厂的厩长、牧长、牧副等官;并设左右两翼防御各一名,辖各自马厂的骁骑校、护军校等武官,专事侦捕盗窃马匹、擅垦牧地的不法之徒。”

想到说了一大堆竟没说在点子上,王主事又急忙道:“两翼马厂的那么多武官员,只有统辖总管是特放的,其余自两翼总管以下职员,皆由统辖总管拟定人选送咱们这儿引见补放。牧长、牧副、牧丁、护军及副协领、笔帖式等,也皆由统辖总管挑补任用,外面那几位就是统辖总管送来的。”

韩秀峰意识到太仆寺在口外的那两个马厂,跟盐运司的盐场差不多,厂官既管养马也管军;而太仆寺卿和太仆寺少卿与统辖总管之间的关系,则有点像户部尚和户部侍郎与两淮盐运使或粤海关监督之间的关系,说起来是人家的上官,可人家是皇上特放的,更何况鞭长莫及,几乎管不着他们,也只能每隔几年去巡视下。

想到太仆寺管口外的那两个马厂纯属有名无实,韩秀峰好奇地问:“上驷院有马厂吗?”

“有,内务府上驷院在皇内和南苑共有马厩十七个,养马七百多匹。在口外和盛京等地设马场四个,不但养马还养驼。分设官员分任牧马事宜,并设防御、骁骑等官司缉捕盗,维护马厂治安。”

王主事想了想,又笑道:“其实咱们太仆寺究竟有几个马厂,究竟养多少匹马,无论对赵大人、大人还是对韩大人您并不重要,皇上命您几位来这儿,又不是真让您几位管马厂马政的。”

“这倒是。”

“大人请用茶。”

“茶待会儿再喝,劳烦老兄先帮本官办件事。”韩秀峰示意小山东拿出早准备好的银钱,笑看着他道:“寺内究竟有多少吏和下人,本官初来乍到也搞不清楚,劳烦老兄帮本官把这些银钱拿去意思意思。”

“大人也太客气,下官这就去。”

刚打发走王主事,正准备找点公看看,恩俊匆匆走了进来,示意小山东去外面守着,然后带上门急切地说:“四爷,我刚从奏事处领着广东刚发来的奏报,就见中堂家的老大进宫报丧!”

韩秀峰大吃一惊,蓦地站起身:“他老人家昨儿个还领着百官恭进先帝爷实录圣训,怎么今儿个就走了?”

“过来的路上听人说中堂昨儿个是强撑着进宫的,耗尽了最后那点精气神,所以一回去就倒下了。皇上知道这消息,一定很痛心!”

“不只是皇上,我们一样痛心。”

庆不但是领班军机大臣,也是所有王公大臣中最关照“厚谊堂”的,庆这一走,恩俊真感觉像是天塌了,禁不住问:“那咱们怎么办?”

“准备点银子,等散了班一起去吊唁。”韩秀峰从恩俊手中接过内奏事处誊抄的广东奏报,接着道:“大人正在对面见口外来的官员,你过去跟他说一声。”

“嗻。”

目送走恩俊,韩秀峰再次坐下,翻看起内奏事处誊抄的五口通商大臣兼两广总督叶名琛的奏报。

尽管早有准备,可看着看着却看不下去了,正寻思皇上和郑亲王、怡亲王、肃顺和柏葰、彭蕴章等王公大臣相不相信叶名琛的这些鬼话,祥跟着恩俊匆匆走了进来。

“志行,中堂他老人家走了!”

“他老人家走得真不是时候,博川,你先看看这个。”

“什么?”

“叶名琛的奏报。”

这封奏报皇上和朝中的王公大臣等了一个多月,“厚谊堂”同样等了一个多月,祥顾不上再想庆这一走会不会造成朝局动荡,急忙接过折子看了起来。

“……英夷领事官吧嗄哩(巴夏礼)藉端起衅,辄敢驶入省河,将猎德炮台肆扰,又在大黄窖炮台开放空炮,自九月二十九日至十月初一日,攻击城垣纵火,将靖海门、五仙门、附近民房,尽行焚烧;

初一日,又纠约二三百人扒城,经参将淩芳与绅士欧阳泉等,迎击跌毙。初九日,该夷由十三行河面驶至,直扑东定台。经兵勇轰坏兵船,并毙其水师大兵头哂吗糜咯喱,夷匪伤亡四百余名。现在臣等坚守旧城,并调集水陆兵勇二万余,足敷堵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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