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薛凡唱歌时,薛凡也点了之前周贺影唱的那首《梦的翅膀受了伤》,他又找了个麦递给周贺影说“咱俩一起唱。”那是那天薛凡唱的唯一首歌,唯一的那首歌是和这个温柔又漂亮的叫周贺影的女孩儿合唱的。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他有意附和着她的音调,其实点那首歌,只是为了听她再唱一遍那首梦,因为他发现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从ktv出来走在路上,天上下起了小雪,雪花飘飘杨杨。落在几个女孩儿的头发上,衣服上,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唯有周贺影白衬衣外边穿着一件没衣袖的米色马甲。本来就瘦弱的周贺影走在最后边,她伸开双手去接天上落下来的雪花,薛凡看在眼里,那个时候的她好美啊,真的就像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一会儿后,许是感觉有些凉,她两只手交叉着抱着自己的两只胳膊,脸上也变得通红。
薛凡看到这样的她,不仅又想起了电视剧里同样是雪中的黛玉,他走到她旁边,把自己的外边穿着的一件大大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她。
“给,披上吧。”
“我不要。”淡淡的三个字。
“穿上吧,冻感冒就不好了。”这时小雨看到了这一幕,她走过来从薛凡手上拿过衣服给周贺影披在身上,同时又用责备的语气对她说“真是我们的大小姐,这么凉的天儿,出来不懂的多穿衣。”
这时,她才一手拉着一个衣角,把薛凡的那件衣服披在身上,又微笑着看了看小雨和薛凡。就是雪中这微微一笑,他惊讶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女,小雪花落在她那长长的睫毛上,她那不同于别的女生的灵气立时又显现出来。就是那一笑,后来一直很多年,当他回忆起当年她那抬头微微一笑时,自己都会忍不住心里美美的。
后来他们去朋友向鼎家打牌,聊天,她们几个女孩儿许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她们聊起之前很多往事儿,原来她们几个女孩儿小学时就认识了。那天他从她们口中又收集了很多关于小仙女的故事。
真的是才女,也不愧是朋友口中的小仙女,大小姐。周贺影是家里的小公主,父母的掌上明珠,当同龄人还不知道手机怎么玩时,人家已经用上了当年最流行的苹果四,家里有钱,一家人从小就宠着她,要什么有什么。
在她们读五年级时,周贺影因为收到一个陌生男孩儿写给自己的情,结果周贺影当着大伙儿的面哭成了泪人。据小雨说好像是因为害怕才哭的,那个时候别人也没体验过收到情是什么感觉,当然也不知道她为何收到情后哭成了林黛玉。从五年级以后,这一路走来,被她拒绝过的追求她的男生两只手的手指头都不够。可是一直到他们认识那天,她都高二了,自己还不曾有过一段恋爱往事。
再说人家的聪慧,更是一般凡人达不到的。从她们口中得知。周贺影从小便聪明乖巧,比一般人优秀。小雨,唐丽敏,周贺影三个人小学时就是同班同学,每次考试班里前三名肯定有周贺影,可是其她人就找不到踪影了。后来初中时几个人差距更大,周贺影是属于那种稍微学点儿就成绩很棒的女孩儿,而别人拼死累活的学也达不到人家那种程度。后来初中毕业,周贺影一次就考了全市第九名,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就读,小雨她们就落后了,初中时不及人家,只能勉强上了县里的一所普通高中。再后来高考后,周贺影第一年便考上了一本大学,而小雨和薛凡他们首考落榜,那年开学时,人家周贺影坐着飞机飞去了南方读大学,而别人只有羡慕的份。这还不止,她们又补了一年才勉强达到二本分数线。可这之间,周贺影即使是这么优秀,又如此的不同凡响,但是她对待身边的人,无论是谁都一如既往,小雨她们几个人,包括薛凡,天下这么多女子,他们只服周贺影。
高中,大学那些年,别人都搞过太多的对象了,分了合,合了又分,唯独周贺影一直单着,大学里周贺影是系里的系花,追求她的更是不计其数,可是这周贺影一直到大学毕业都还保留着初吻和初恋。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就是阅女无数的薛凡此生都只见过她一人。
那天他们从上午十点钟见面,一直一起待到晚上九点钟,晚上一伙人吃的云南过桥米线,周贺影吃饭时的一举一动在他薛凡的眼里也是那么的美。只是,自此一别,一直到很久以后,薛凡都没有机会再见一面心里一直念之惦之的周贺影。
薛凡属鸡,周贺影属牛,他比她大了足足四岁有余,可是她的一切都让他望尘莫及,那天告别后,第二天他便在qq里对她说喜欢她。后来,薛凡也一度有好几次都对她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可是周贺影对他就像对待自己身边无数个追求者一样,只有拒绝,没有其它。但是即使自己无数次被她拒绝,他都一如既往的喜欢着她。而她的拒绝成为他的习惯。
记得有一次心情不好,网上找她聊天,她用语音给他讲了很多大道理,自己尽然被这个小自己四岁的女孩儿教训的开始重新思考人生。他喜欢听她的声音,更喜欢听她滔滔不绝的讲很多道理。
她一直就是他的特别关注,qq里她的每一条说说他都会傻傻的看很久。但是因为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有多么渺小,所以从始自终他都在默默的做这个小仙女的守护神。他一直关注她很多年,她发的说说几乎都是关于心情,她欢喜,他也开心,她忧伤,他便也会担心,不开心。
转眼七八年的时间飘忽而去,这之间谁都发生着他们自己该发生的事。或许,这辈子他和她的人生交际也只有那一天了,那一天以后甚至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但是那又如何呢,他对她一见钟情,一见倾心,这就够了。
在薛凡的记忆里,最任性,最让他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在他还在读大二的某一天,他们又一起聊天。听的出来,那天她心情似乎不错,他对她说“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周贺影回答他“那我读点儿什么东西给你听吧!”
他找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诗给她发了过去,是仓央嘉措的《那一世》。她用她那依旧甜美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录了音给他发了过去。他打开录音,熟悉的声音,远在南方读的她似乎就在眼前,就像五年前俩人合唱《梦的翅膀受了伤》时一样近。
她读着: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读到“不为修来世”这句时,录音戛然而止,她又发来一句语音,她说“自己听起来好别扭啊,后边的读不下去了。”
其实对薛凡来说,那已经是自己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了,后来,他便把那段录音保存下来,带在身上,自己不开心或是有烦心事时只要打开录音听听她的声音,自己的心就会情就会好转,你说奇怪不奇怪。
其实他对她的这半生,就像《那一世》里说的那样: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他们再不曾相见,只因她是仙女,他是凡人。
这是我写的《一纸流沙》的第五章,第三,第四章是我和宋婉秋的故事,也就是《油菜花开》的那个女孩儿的故事,我曾经多次讲到过她,所以不再赘述,所以直接更新了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