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郡王或许会在下一场酒宴醉死。
可如果侯君集不咄咄逼人,他或许会多活几日多活几日,对于我们这些知天命之人来讲,也是极好的。
既然无人为李兄鸣不平,那么,就由我来做这第一人吧……
众目睽睽下。
魏征一步踏出,对着上首微微躬身:
“圣人,侯君集在攻下高昌城后,私自劫掠金银珠宝,违乱军纪,罪不可恕,请陛下按律责罚。”
话音落下。
群臣望向魏征的眼神都变了。
谁说铁臣是死心眼?他这不是很灵活?
绝口不提李孝恭,他的目标直指侯君集本身因为是人都会犯错误,更何况处于风口浪尖的征西大总管。
再看侯君集。
被魏征指名道姓弹劾,先是一愣,继而脸色阴沉下来:
“魏公,你这是何意?”
魏征微微侧头:“老夫说的很清楚,大总管耳朵聋了吗?”
“你——”
侯君集顿时大怒:“老夫只是淘了些战利品,这点小事也值得拿到殿上说吗!”
此话一出。
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数名御史怒不可遏,纷纷站了出来:
“陈国公!休要放肆!”
“按照大唐律法,攻下一国之城池,所有战利品均要统一上交,由兵部主持管理!”
“你私自扣留金银,中饱私囊,莫非还有理了?”
“没错!若是主将都如你一般,我大唐的脸面往哪儿放?”
……
被一群人指着鼻子呵斥,侯君集气的脸色铁青。
“闭嘴!”
他大吼一声,恶狠狠的环顾四周:
“一群酸儒,你们懂个屁!”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攻破城门强些财物怎么了?自古以来谁家不是这样?”
“况且老夫只是拿些大头,剩余的都给士卒们分了,若是不给他们分写好处,以后谁肯卖命打仗!”
这话一出口。
御史们还没有反应,在场的武将们脸色却变了。
大唐之所以越打越强,就是奉行虎狼之道,抢钱抢物又抢人,否则,每次打仗哪里来的那么多俘虏?
只不过,事是这么办,话却不能这么说。
潜规则,之所以有个“潜”字,便是大家心照不宣,悄悄的按照规则干。
可现在呢?
侯君集居然长了个大嘴巴,把私下的事,拿到了朝堂上说……
他这是要砸大家的饭碗吗?
而眼下,官们也被激怒了,御史台的人几乎全都站了出来,朝着侯君集开火:
“侯君集!你放肆!”
“朝堂之上,竟大放厥词,辱骂我等为酸儒,谁给你的胆子!”
“没错!莫以为打赢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若不是朝堂诸公为你保驾护航,你何谈征服高昌!”
“还有我煌煌大唐兵甲,若不是他们冲锋陷阵,凭你一人就能拿下高昌?”
“不学无术的东西!”
“汝就是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