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废墟破城屡见不鲜,每过一处坍塌的城墙旧址,就会有风卷的飞尘扑面,好似是旧址在向行人述说这片故土尘封的故事。偶尔还会看到些倒墙危楼,它们孤零零却又星罗棋布地立在黄沙裂土之上,就像是走在戈壁见到的耸立的大石块,又像是黄土高原上偶见的枯木,它们终究都是被风沙掩去了故日的风光。
百年古城几乎都在铁锹土铲下逝去,新的城镇如雨后春笋般林立一旁,它们骄傲地看着身旁的古朽,而古朽们却暗自狞笑,我们可就是你们的下场啊!
魔界中重要的城镇都已然被氏族或山寨统占,虽然没有以往封国的壮丽风光,可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藩镇割据,尽管明天自己所在的城市兴许就变成了异姓的领土。至少,妖魔们已经不再有惰性的奴隶性格,在当今的世道,他们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便能割据一方,力量和权位就是它们活着的动力源泉。
走过了一片幽深的森林,一个大城镇赫然耸立眼前。最后的一片落叶飘在了一片雪白的银之上,“叮铃铃”,飘叶随风,之后是一阵铁链的撞击声。从林子走出的,是这个高冷的银男子,他怀揣自己的目的,带着一个貌美女子的指路消息往前行进。他,煅无,已经知道了千荒家的位置,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城镇车水马龙,各家各户相安无事,一片热闹与和谐。而最醒目的是不远处连绵的小山群,个个山腰都是宫城堡垒,气势恢宏,美轮美奂。可想而知,那些就是千荒家的皇宫,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所说的“归冢”宝刀就在里面。
煅无行走于城镇街道,路人对于这个异地怪人很是惊奇,许多人都是看灯看戏似的凑热闹地指指点点。煅无对此不屑一顾,他是一个异常孤僻的怪人,一切都是随心所欲,不管是什么人的指指点点,还是他人的闲言碎语,对于他来说都是可笑的儿戏,根本不值一提。他人的眼光,不屑于令他一顾。
男人们的谈论是煅无的着装,特别是那个神秘的铁链,而女人们的谈论是这个神秘男子的美貌。冷冰冰的不苟言笑的,却又很俊朗很帅气。
煅无走到宫城大门,一队守卫拦住去路。他们喝问煅无是何人,煅无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大门和周围的城墙。
“喂!这可是宗主大人的宫城,宫城重地快快退下!”为的守卫喝道。
煅无掠了一眼守卫,随刻抬头一看高墙,突然蹬了一脚“刷”一下子如同一支火箭便飞了上去。
“喂!”守卫们在底下直叫嚷,一班人退回城内就要搬救兵。
“快通知弓箭手!”
底下的人都如一群热锅上的蚂蚁,一下子炸开了,风风火火地设法拿下那个突然的闯入者。
煅无飞到半空,宫城的风景尽收眼底。他低头看了一下,底下聚集了一队又一队弓箭手。
“放!”
只听底下一声令喝,箭雨齐刷刷地射杀过来。煅无满不在意,右手猛然一挥,碧蓝的火焰骤然化成了一道彩虹模样的盾牌,箭雨在火焰盾牌的抵挡下化作黑灰撒了漫空。
箭雨依旧如推浪之势,不杀煅无就不罢休。煅无不再半空上耗着,直接飞进城内,可一飞到大门的正上方空中便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
“结界?”
煅无捏紧了拳头,火焰如火山岩浆一般爆而出包裹住了整个拳头。随刻,他猛然击出一拳,火焰直捣结界内部,拳头和结界撞出躁动激烈的电流。须臾,只听一阵阵“咔嚓”的龟裂之巨声,眼前这个大结界便如同一面倏然破裂的大镜子,哐当一下便爆碎了。
“咳咳!”煅无咳了几声,感到了些许吃力。
“结界破了,赶快通告将军!”
底下乱成了一团,面对这个连结界都能轻易打破的可怕人物,他们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何人在此放肆!”
未见其人,可一声大喝却早已传来。煅无感受着周围的气息,突然一个全副铠甲的男子带着强烈的杀气挥戟飞冲而来。煅无飞了上去,可是更快,杀气更强。那个男子大惊,措手不及,挥戟便乱劈,而煅无已经飞到了眼前,一记重拳突然而又果断。
“啊!”
穿铠甲的男子受这一拳,一下子便被震飞出去,最后被狠狠地砸在地上,一个人形的坑在巨响中骤然砸了出来。
“我的副将就接了一招,你便重创了他,果然可怕。敢问先生何方神圣,来此有何目的?”一个两鬓斑白,雪白长髯飘逸,面如重枣、虎背熊腰的老将军握了腰间长剑站在城门高墙之上,声音洪亮浑厚。
煅无转身向右,看着那老将,打量一番,开口说话:“我来讨回一把并不属于你们千荒家的东西。”老将一愣,问:“先生所言何物?”
“一把宝刀,‘归冢’。”
“先生是说笑吗?我千荒家的祖传珍宝,岂是你说讨就讨的!而且你听着,‘归冢’乃我千荒家之物,又岂是讨回之说!”
“那把刀,由八方智魁第五公打制,是蚩尤的第三个儿子知途的佩刀。”
“可那已经是万年之前的上古往事了,而‘归冢’也在我千荒家传了近千年了。而且依你之说,此宝刀的真主是知途,也不该是你来索回。”
“若你千荒家是知途的后裔,拥有宝刀也是理所当然,我便不会索要。”
“宝刀是我千荒家的祖先得到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