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老朽想听你讲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清!你想做什么!你可知中途毁棋是流氓小人的侮辱行为,是大不敬!”
“聂老之所以觉得作诗需要心性和阅历,是因为聂老不像我这样,年少便能靠着一腔热血和臆想写出名诗。”
尤其是隋侍郎脸上安稳的面色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惊怒和心有余悸的表情。
可许清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能把破局之策想到棋盘外,把两者的棋力与经验差距一同抹除,确实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这间屋子里没有外人,所以老朽可以与小友说些心里话。老朽名出中年,先皇时期高中状元,却因为一些戏言不得重用,一气之下游历山河。许太后得宠后,先皇才在枕边风下消除介怀,许以太学院的要职。”
聂老夫子从容不迫的按下一子,封住了许清中盘的气穴,将他的退路封死。
“晚禾虽是老朽的记名弟子,但她毕竟是我门下的人,再加上这孩子丧母丧父,身子骨虚弱无比……还请许家高抬贵手,解了这门亲事,放过她。”
聂老夫子与身后的隋侍郎都被许清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小友,老朽听说晚禾在晚禾过得并不如意,只是在你失忆之后的境况才有所好转。从头到尾,小友身上的事情都耐人寻味,即便老朽见过千人千面,也看不透你。”
否则就会被世人所不齿,江山也坐不安稳。
自己老师的声名和身份何其宝贵,若这件棋盘上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会让外人嘲笑老师自取其辱,引狼入室。
既然如此,倒不如不破不立……
聂老夫子知道许清在故意激他,也不生气,而是捋须笑了笑。
毕竟皇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一个利处就在于,儒家学派极度推崇天下正统,即便是同姓的旁系血脉上位,也必须师出有名,合情合理。
许清放下一子,不知该如何回应面前老者的问题。
以陆晚禾在许家遭受冷遇,思念陆家往日团聚欢庆的时光,这作诗的意境勉强说得过去。
由此可见,是自己的眼界狭隘了。
“嗯?”
看来聂老夫子是觉得,自己传出那些诗名,可能是在利用陆晚禾替自己做事。
许清故意道:“要是我讲不出来呢?”
聂老夫子和气道:“所以真要算起来,老朽也算是沾了太后的恩惠,才能有今日的声名和地位。所以老夫对当朝者姓李还是姓许没有太大的兴趣,并不像外人所传的那样,尊崇儒家正统的皇家学说。”
隋侍郎又急又气,不断指责许清背信弃义的举动。
许清饶有深意的顿了一顿,故意在言语中留出思考的空白,似乎意有所指。
如此一来,即使是聂老夫子这样的人,也对自己经年累月的人生阅历生出了怀疑,觉得先前的看法像是井底之蛙,不识真正的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