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苍啼匆匆吃完后便打算回屋里歇着。
刚要起身,古禾却突然开了口:“站住。”
这情形,温闲和阿云对视了一眼,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往往会在关于古禾和苍啼的问题上罕见地达成一致。
他们似乎都想让对方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不过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古禾又为难地看向了温闲:“温少侠……”
古禾很明显地想要把温闲支出去,温闲也很识相地准备起身就走,谁知忽然被苍啼死死地按在了凳子上,冷冷地道了句:“你敢走?”
温闲:“……”
他确实不敢。
于是又立即埋头好好吃菜,企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苍啼坐回凳子上,浅浅地喝了一口茶:“要说什么您就说吧,不用避着他,他该知道的都知道。”
温闲和阿云不约而同震惊地看着苍啼,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来。
尤其是阿云,立马看向温闲,那眼神仿佛在讲:“你知道他是谁你还这么大胆!?再说你之前不是骂他是恶徒吗?”
这种修罗场般的局势温闲自然不敢再和阿云斗什么嘴,只能双手合十,悄悄作揖,仿佛在讲:“祖宗,这事过后再说,现在不是时候。”
不同于这两个本身就是乐子的小动作,苍啼和古禾之间几乎称得上毫无温情可言,仿佛下秒就要打起来一般。
古禾思索再三,放缓了语气,温和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行。”虽然不知道他问的是他打的那一巴掌,还是旧伤,但苍啼还是淡淡地回答道。
古禾点了点头,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又继续开口:“等过了年,我打算离开这里,这个院子,就留给你们三个吧。”
苍啼一愣,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他还没问,古禾便继续道:“阿云说得对,天才不是只有一种活法,我确实也不该再逼着你去做什么。”
“所以您打算回神界?”苍啼问。
闻言,古禾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出了声儿:“我又不傻,我这个把淮苍帝君带大的人回神界那不是找死吗?
我打算在凡界到处走走,也或许会去欣赏六界风光,总之,也该放下执念,去过一些逍遥人生了。”
苍啼望着他,这么想来,古禾的后半辈子似乎都在与自己绑着一起,他还从来没有为他自己去做过什么。
想到这,苍啼那凌厉的双眼逐渐变得柔和,最终,浅笑着道:“如此也好,若遇到危险,可以随时召我前去。”
“放心吧小猢狲,老夫虽敌不过你和温闲真君,但也不差。
倒是你,别总让老夫操心,少用些那没必要用的力量,老夫就谢天谢地了。”说完,古禾向着苍啼举起茶杯。
苍啼也举起茶杯与他碰了一下,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这时,古禾又举起杯子对着温闲。
温闲立即慌乱地举起茶杯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向着未来的老丈人跪下一般。
“温少侠,您既然知道了他是谁,想必也选择了相信他。
他这个人把自己裹得特别严实,能让您知晓,让您如此靠近,在他心里您一定占据了特别大的分量。
所以,麻烦您照顾好他,希望您能好好地陪着他。”此时古禾眼里满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担忧。
温闲连忙保证:“放心吧古伯,我一定照顾好他的。
只是,您到哪了能不能给个信儿,日后我也好来送聘……”
那个“礼”字还没出来,苍啼立即暗暗地踢了他一下,向他投来了威胁的眼神。
温闲立马转了话锋:“日后过年,我们也好去拜见您,给您送些年货。”
古禾也没深究他那卡了一半的话是什么,只是爽朗地笑着打趣:“是为了红包吧?行,日后每到一处,我便给你们寄封信。”
这之后,饭桌上又恢复了本该有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