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熙十二年五月二日,致仕回到家乡淄州邹平的原工部尚、五朝老臣田敏,携带编撰好的《四代史》前来汴京向皇帝柴宗训复命。
柴宗训欣然,令燕王柴熙诲率武德司万人,出城十里迎接田敏,以示对他的礼遇。
柴宗训在皇仪殿召见了田敏。
田敏年已九十二岁,然而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健步如常。
见礼后,柴宗训赐坐田敏,君臣间闲聊了一阵儿,颇为亲切。
田敏道:
“启禀陛下,自陛下交待臣编撰《四代史》以来,臣这几年来在家乡邹平广邀全国大儒,也曾遣人前来京城“摘星楼”查证典藏。
今年三月,臣等不负圣望,已将《四代史》编撰完成,请陛下过目。”
田敏从身旁的一个布包袱里取出几册厚厚的来,侍立柴宗训身后的殿前太监总管汤启走下玉墀,将取了过来,呈在柴宗训的御案前。
柴宗训粗略一观,见《四代史》全依朝代置十六纪,共二百二十四卷、2百多万字,记事上起唐哀帝天祐四年、后梁太祖开平元年(九零七年),下迄大周太祖广顺元年(九五一年),详尽记述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四朝四十五年的历史。
柴宗训随意的翻看了几章,只觉此笔优美简练,条理清晰。
柴宗训赞道:
“田尚不愧是世之大儒!如此鸿篇巨制,必可流芳百世。”
柴宗训当即传旨,在华殿设筵席款待田敏,邀请了朝中三十余名重臣一同赴宴,“义忠王”钱弘俶、“华公”李煜皆在邀请之列。
不过半个时辰,筵席已备,柴宗训携田敏一同走向华殿入席。
见礼后,柴宗训坐于主位,殿中田敏坐了首宾席,三十余名大臣做陪。
席间,田敏所编撰的《代史》在众臣间传阅了一遍后,许多大臣都交相称赞。
田敏看向李煜道:
“向闻华公才出众,还请对在下此斧正。”
李煜道:
“岂敢!岂敢!
田尚乃世之大儒,在家乡广募贤才,历年方成此鸿篇巨制,已是记录四代历史的典范。
在下看来,只是对各国的史诗词收录的略显薄弱些。”
柴宗训笑道:
“田尚乃经史大家,诗词并非他所长。
若是华公早几年便归降于朕,或可与田尚一起修史,那史诗词定能详尽起来。”
酒过数巡后,席中气氛渐趋热烈,不少人都起哄要李煜即兴赋词一首。
李煜推让不已,然终是盛情难却,只得道:
“陛下诗词之才,更在臣之上。陛下若不开先河,臣岂敢信口胡言?”
眼见殿中众臣都向自己望来,柴宗训沉吟起来。毕竟有了之前“自己所作”的《青玉案·除夕》的名声在外,此情此景,不做一首诗或词,也说不过去。
柴宗训手指轻敲案几,思考起来。不一刻,想到了独自在自己新赐给韩通家的新宅院中养胎的花蕊夫人,立时心中涌起一阵愧意,一阵甜蜜,灵光一闪间,脱口吟道:
“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殿中众臣,包括李煜在内,皆静静聆听,仿佛精神陷入了柴宗训词中所描绘的情景之中。
柴宗训吟罢全词,殿中群臣如雷的赞美声立即响了起来。
李煜失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