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瘦男子熟门熟路的进了账房中,又同迎面走来的账房先生陈俊乐和肖管家打了个招呼,便低着头,自顾自的算着自己面前的账。
陈俊乐一面低着头算账,一面同肖管家说着外面贴着的画像,不免有些惊奇:“肖管家,这画像我记着先前不是已经贴过了么?如今怎的又贴上了?”
“还不是为了寻人?”
那肖管家撇了撇嘴,又道:“听说那画像上的女子长得可是俊美得很,哎,老陈,你去看过了没?”
“开玩笑!”
陈俊乐一看肖管家如此问自己,立时便挺起胸膛,得意道:“我这儿消息灵通,早在画像刚贴出去的时候,我就去看过了。”
他说着,又咂嘴道:“不过你还别说,那姑娘长得确实漂亮,说不得是哪户人家逃出来的小姐呢!”
“可不,漂亮啊!”
肖管家也跟着感叹了一句,转头又道:“可惜,这么漂亮的姑娘独个儿出来,只怕是活不下来,那画像的赏金,恐怕是没人能拿到手咯!”
见肖管家如此,陈俊乐不免沉默起来,肖管家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可说的却是实话,如此漂亮的一个姑娘,独自出门在外,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这年头在陈俊乐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转瞬间,他便又笑嘻嘻道:“老肖,你可是员外家的大管家,平日里的油水还不够你吃的?竟然还惦记起那画像的赏金了?”
“嘿,老陈,你这是泼脏水啊!”
二人嬉笑一番,又将目光看向那清瘦男子,只见陈俊乐将手中的算盘往桌上一放,神神秘秘道:“凌丘,你今儿怎么不说话?说起来,我怎么觉着你跟那画像上的姑娘长得挺像的呢?”
“陈老哥,话不可乱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儿敢跟贵人相似?”
凌丘面色微变,见陈俊乐并不放在心上,又要缠着他问东问西,一时只好叹气道:“陈老哥,这马上就要晌午了,你的账还没算好呢。”
“哎呦!”
凌丘若是不说,陈俊乐还真想不起来了,他拿手指点点一旁看热闹的肖管家,毫不客气道:“老肖,都怪你,没事儿拉着我说什么闲话?去去去,我忙着呢!”
“嘿,好你个老陈,自己做不完账就赖我身上!”
趁着陈俊乐和肖管家互相“指责”的时候,凌丘立时抓紧时间,快手快脚的将自己手上的账做完,又找了个借口,自去茶炉边上倒了些热茶过来。
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索性坐在一旁发呆,只把陈俊乐二人的声音当做背景音。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茧子,心生感叹:
四年了,自从四年前,她借着假死的名头,逃离京城以后,便女扮男装,一路奔波,跑到江南,却不敢见春华四人,只悄悄的给他们递了一封信,便离开了。
出门的第一年,凌语嫣被人用各种方式骗过数次,身上的钱财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借了自己外祖凌丘的名字,又以男子身份,在南乐县的肖员外家当账房先生,这一做,便是四年。
凌语嫣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与春华几人有交集,却不曾想,春华他们竟是找到了这里。
“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