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是昏暗的小房间。穿着最喜欢的粉色长裙的我被打扮得像是个高贵的公主一样。身下垫了块水蓝色的地毯,我双眼紧闭,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摇晃地地板上。
身边是穿着水蓝**法长袍的陌生少女,她双目微凝,看向这边,似乎是在注视着我。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有着一头像是波浪一样的长卷发,大大的眼睛,肤白细嫩,一举一动之间都伴随着大小姐应有的优雅与矜持,看让去就会让人着迷。
“呐,伊米娜小姐,这样真的没事吗?”
这时候,她说话了。
“没关系的,反正是维曦决定的事情。这孩子虽然有时候很是倔强,但只要是维曦的决定的话,她都会接受的,即使她并不愿意······”
我寻着声音看去,坐在那里的是用白色长袍裹身的伊米娜,她是普纳多的妻子。虽然我们平时见面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对于我来说,她就像姐姐一样。所以,她很了解我。
她说的没错,只要是维曦哥哥的决定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一定会同意。是的,无论什么······
但是,那也是有例外的!
只要是维曦哥哥的话,我什么都听;只要是维曦哥哥说的,我什么都信。可是,要分开什么的,绝对不行!
“是这样吗?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的啊?”
那是早已熟悉的话语,那个声音,这句话,我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不,是却也不是。”
我知道伊米娜会这样回答,以及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话。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兄妹一样,但其实完全不一样!”
“不是兄妹?他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
“住在一起就是兄妹吗?维曦和娅菲,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的名字一点关联也没有吗?而且还有一点······”
要问为什么的话······
“虽然有名字,可是他们却是没有姓氏的啊!”
同样的话,我已经在同样的梦里听过无数次了。
娅菲·拉布里·布鲁斯多·卢利安·切瓦,除了我是会魔法这个秘密之外,我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作为切瓦一族,我拥有与身俱来就有的得天独厚的魔法素质,这使得我能够光靠自己的修炼就能够轻松的达到魔灵师的高度;切瓦一族和普通人不同,通常情况下切瓦一族的人并不会做梦,而一旦做梦的话拿,就必定会演变成真。
这并不是能够扭曲现实,那样强大的力量,而仅仅只是提前遇见了未来而已。
是的,“而已”。虽然早就已经在梦里看见了,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醒来后就会全部忘记,根本无法提前预防。会做预知未来的梦,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意义。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愿面对的未来变成现实,只能醒来之后被迫接受这不合理的事实而已。只能是抱着不甘心的心情,一边懊悔着遗忘了梦里的事情,一边诅咒着自己的血脉而已。
能做的就只有抱怨,也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他们是‘狐遗’吗?是哪里的人?”
在中极,即使是平民也是有姓氏的,不论是谁,都拥有着自己祖祖辈辈所流传下来的姓氏,而那些统领着一方的大家族,则更是如此。在中极,谁都有名字和姓氏。例外的,就只有一种人而已!
在中极,他们没有依靠,来历不明,大多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外风餐露宿,或者是被商人、贵族收去,但是他们的下场几乎都一样,不是做下人、就是做苦力。仅有极少数有能力的人,才会被重视,获得与其他人同等的待遇。
他们是“狐遗”——被狐狸遗弃了的孩子,也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了依存之所、来历不明的孤儿。
中极是一块相对繁荣安宁的土地,虽然如今各势力的冲突时有发生,但已经很少很演变成大规模的战斗。尽管偶尔会经历大型的自然灾害,但那毕竟是少数时候。环境安定,大家安居乐业,如今的中极已经很难在找到什么流离失所的人。
所以,狐遗是非常罕见的。
平民的生活相对贫穷,但至少也是能满足温饱的程度。
都是自己亲生的骨肉,没有特殊理由的话,没可能会随意抛弃。而且······
维曦姑且不论,娅菲——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身世。
看穿一个人最简单、最直观的方法就是气质,虽然它不能很好的反映出当事人的实际背景,但至少可以准确的看出当事人的修养、内涵和素质。
就好像维曦,在赫尔的眼里,他就没什么气质,一个个活脱脱的乡下土包子。什么也不懂,说话、做事都很随意,做事可以说是完全不经大脑,而是任凭感情行事。尽管维曦很喜欢看,但是从他的日常的对话交流来看,很容易就能得出他并没有受到什么良好教养的正确结论。
然而,娅菲不同。即使是睡着了,对外界的事物全然不知,她也依然保持着双眼紧闭,双手重合放在小腹的优美姿势。盈盈弱弱,含吐有质,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娇贵之气。
她绝不是什么普通人,不必借用直觉,光是凭借娅菲给她的第一印象,赫尔就可以如此确定。
“‘狐遗’吗?这可不好说!那座豪华的宅邸,以前是有主人的。你是赫尔家族的人的话,相信你也一定知道那个人!”
“我也知道?到底是谁?”
“伊恩·哈泽希,我想你一定听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