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郃心中何其无奈。故市粮仓被焚意味着袁绍大军在未來相当一段时间内无粮可用。除非攻下官渡。否则大军不战自溃。
可是眼前卢植守卫下的官渡固若金汤。莫说六万人。就是十六万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打的下來的。进攻……无门。只是徒增伤亡罢了。撤退……无路。袁绍下了死命令。不得回撤。
张郃立刻发现。自己现在已是进退两难了。面对困局。他权衡再三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暂不攻击也不退却。改为就地扎营。与教会兵马遥望对峙。
然而。正当张郃组织人马扎设营寨的时候。一名手持袁绍令箭的主簿來到他的军中。第一时间更新向他传达袁绍命令。要求张郃暂时把军务交给高览。随他白马回面见袁绍。
张郃为之一愣。自己在官渡沒出甚大错。好好的宣自己回去做什么。
他立刻意识到其中定有猫腻。遂将那主簿抓起來严加审问。在动用一番酷刑之后。主簿终于受不住如实招供。
原來。得知淳于琼兵败。故市沦陷粮草被焚之后。郭图自感难辞其咎。便想着嫁祸给别人。于是。就对袁绍进谗言。说张郃得知粮草被烧竟然幸灾乐祸。说什么“袁公聊事、看人皆晦暗不明。故有此败”。“袁公实无韬略。岂是神将对手”云云……
袁绍闻之恼羞成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遂派人來将张郃诓回白马。欲将之治罪。
闻言。张郃怒不可赦。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袁绍面前跟郭图对峙。高览赶忙将他拦住。道:“试问张将军。主公是更加信赖将军还是郭图。”
张郃一脸颓废。“主公昏聩。更信那小人多些。”
“既如此。将军去找袁公争辩也是无用。不过是自投死路罢了。与其犯傻自投罗网。不若求条生路。转投栾子奇。”
“什么。投敌。”张郃吓了一跳。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高览坚定回应。
张郃猛搓一把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神智从愤怒中恢复清醒。翻來覆去推敲一阵。正如高览所言。投靠栾奕是目前唯一的生路。这几年。他帮袁绍东征西讨。也算报答了知遇之恩。现在可以做个了断了。“好。那就改投栾子奇。”
一声令下。张郃、高览带着五万多人马改旗易帜。举着白旗走向教会官渡大营。
此时。栾奕去攻打故市还沒有回來。主守官渡的卢植知道张郃乃是出类拔萃的智将。见他带了这么多人马來投。还道是在用诈降之计。不敢接纳。
适逢荀彧在场。出言为张郃担保。“听闻张郃能能武。在袁绍帐下效力之时。颇受郭图排挤。常向袁绍进言却屡屡不被采纳。其心中必然不愤。此番定是又受了委屈。气愤不过才來相投。卢公不必担忧。尽管开门便是。”
荀彧说的这些。卢植完全可以理解。可是话虽这么说。但张郃可是带了将近六万人呐。而教会这边。原本有八万五千人。太史子义领了七千援寿春去了。栾奕又领了八千精锐去了故市。加上战死者。现在已经不足七万之数。只比张郃的人马多一万而已。若是张郃骤然暴起。后果不堪设想。
见卢植仍在犹豫。荀彧复道:“彧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张郃乃是真降。卢公若是再不开门纳降。只怕张郃便要提兵离去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言讫。徐庶、荀攸同时出列。“庶攸亦愿担保。”
“刺史大人。开门吧。”张飞、黄忠也出列恳求。
听到众人口径一致。卢植方觉也许是自己多虑了。遂既下令打开寨门。不过只许张郃、高览二人入寨。一众降卒暂在寨外等待。
……
此番。袁绍南下一共调集了冀、幽、并三州攻击二十万五千人马。
其中。颜良、韩猛、辛评三人携四万五千大军攻入青州后全军覆沒。颜良、韩猛败走。军师辛评与其弟叛归了教会。
袁绍自提十六万人兵临白马。第一时间更新首战中丑三万先锋或死或伤损了一万多人。袁绍中军抵达后。在对峙中又损了近万人。两相合计就是两万人。接着。栾奕领兵攻陷故市。又收剿了淳于琼的六千人马。核算下來。袁绍十六万人。只余十万多一点。
现在。张郃又将六万人马拱手送上门。袁绍手上只剩四万人了。
与之相对的。教会这边人越打越多。现在总兵力已经达到十四万。这还不算青州那边吕布旗下的三万人马。
战争发展到现在袁绍已是无兵无粮。栾奕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遂在圣元六年十月初九下达了全面反攻的命令。第一时间更新
大军分为两路。吕布统青州三万大军。拜郭嘉为军师出濮阳。一路北伐。收复黄河以北青州平原郡、清河郡。随即进逼冀州南皮城。
栾奕携中路十四大军渡过大河。直扑白马。
随后的战事呈现出一边倒态势。教会大军连战连捷未尝败绩。摧枯拉朽一般让袁绍好好品尝了一番“兵败如山倒”的滋味。以至于袁绍败回邺城时身边只剩了聊聊六百精骑。
调转枪头的张郃和高览作为先锋率先攻入了袁绍白马大营。显然。袁绍撤退时走的很匆忙。连主帐里的东西都沒來得及带走。
撩帘迈进大帐。眼前的一切对于张郃高览是那么的熟悉。在这间豪华而又气派的大帐里。每一件摆设都彰显着主人不凡的身份。在张郃看來。这些摆件其实是沒有必要带进军营的。可是袁绍不但带來了。而且还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现在这些东西都摆放在原本的位置。跟张郃离开前一模一样。
帐篷的地面上铺着厚毛的羊皮毯。顺着羊皮毯前行。正中央是一尊走兽形博山炉。铜炉之后大殿正位上竖着袁绍的宝座。。一柄镶着玉石的木椅。椅子侧后方左右两边各有一尊鎏金跪人永安灯和青铜羽人。再往后便是一座雕有四条盘龙的屏风。椅子的左前方有一小几。几上搁着青铜连禁大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右侧乃是一尊金银青铜龙凤案。案上放着袁绍平日里最喜爱的古琴。
在与琴相邻的位置。放着几个二十八宿青龙白虎漆木箱。
之前。张郃一直好奇这些箱子里装了些什么。便翻开大体看了看。全是些金石、玉器、字画之类的古董。其中不乏滚中之物。有的似是还带着皇家痕迹。想來是当年皇帝赐给袁家的宝物。
看到这儿张郃冷笑了一声。不由想起拜会栾奕时。栾奕中军大帐里的情景。
与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帐相比。那简直就是个窝棚。
那是一座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帐篷。除了为方便议事面积比普通士兵的大一点。其他地方的沒有任何区别。
大帐里摆设很是简单。地面只是夯平的普通地面。上沒有铺设华贵的地毯。入门左手边的角落里整齐的排着一排木棱构造。上边编织着布条的事物。栾奕称之为马扎儿。折开之后可以落座。乃是臣武将议事时的座位。右手边也是一件木棱构造的东西。上面钉着布缎。栾奕将之命名行军床。撑开之后便是睡觉的床位。
张郃带兵多年。见到马扎儿和床位之后。立刻看出此二物在行军中的重要作用。可以折叠的特性更能节省空间。也更方便运输携带。
大帐两侧摆放着十六盏铜灯柱。灯柱样式十分简单。之所以数量这么多。据说是因为栾奕不喜黑暗。在征战的同时还经常熬夜批复奏疏。所以需要更多光亮。
沿着十六盏筒灯一路往前看。便是栾奕所坐的主位了。其座位亦是朴素简单。就是一个加了靠背的马扎儿。马扎儿前方的小案上堆满手稿、卷轴和房四宝。
案左右两边。也如袁绍一般放了数个大箱。箱子多数都敞着口。里边有的装了函待批复的奏疏。有的则装着他近期需要参阅的籍。还有他的宝贝。。最近他正在撰写的稿。
一支极具特色的杯子。此时放在一支闭合的箱子盖上。那是一支铜杯。其个头儿之大至少能装下一斤半的水。简直就是个坛子。敞口比碗还大。张郃最初很是纳闷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好奇之下不由自主的多关注了几下。见栾奕饮水。才知那是杯子。后來他专门问了荀彧。“为什么栾兖州要用这么大杯子喝水。”
荀彧则答。“教主心善的很。起初。他见负责侍候他的下人平日里总是跑來跑去给他倒水。很是忙碌。再加上有时候写东西。思考问題面前总有个人晃來晃去容易打乱思路。便责令那下人不必如此操劳。他有手有脚。倒水的事自己來就行。他本是好心。可怎奈那下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被教主嫌弃了。哭天抹泪的求教主饶恕他。无论教主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非认定教主不让他斟水就是厌弃他。教主无奈只能听之任之。随后就想出了这么个点子。准备一个大号的杯子。如此一來下人倒一次水他能喝许久。既让下人省力。他也省心。两全其美。”
张郃闻言大笑。“原來如此。仅从这点小事便可看出教主对下人的体贴。”他又想到了袁绍。那袁绍莫说下人。就是对他们这些将领亦是呼之则來招之则去。不把他们当人看。不众叛亲离才奇怪了。他不由为明珠暗投的过往而深感惋惜。纳闷自己当初怎么就投了袁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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