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苏袅叫了声,犹豫了下,开口道。
“其实我去兰达都是一个人住,一个多月前我就已经打算和江辰离婚了,只是当时季部长去了京都学习,没有在,开不了介绍信,所以才会一直拖到了现在。”
“你一个人住?”
朱秋月惊讶地抬头,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你意思,你现在还没有和江辰圆房?”
她是这个意思?
苏袅微微扯了下嘴角,硬着头皮点了下头,继续道。
“娘,我知道这件事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是我的错,我明白,娘是想着爹走了,害怕照顾不了我们,想要用爹的死给我换一个归宿,让爹走得安心些,让我这辈子一生无忧。”
“只是娘,江辰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不仅见识广,又有才华,如今又是火车驾驶员,前途无量,又怎么会让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拖累自己呢?”
朱秋月眼底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哭出了声。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就不该用你爹的死给你换这门婚事!”
朱秋月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着大.腿。
“娘!”
苏袅立即紧握住朱秋月的手。
朱秋月情绪有些激动,快步走到门口,扶着门,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大声哭喊道。
“树荣你回来看看,你回来看看,江家一家人丧良心,害了你,如今又将袅袅赶出家门,前脚刚和袅袅离婚,后脚就带着狐狸上门,还要大张旗鼓地办酒席,招待村里的人……”
“娘!”
苏梨站在门口,怯怯地叫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站在苏梨身后的苏杏,虽然没有哭出声,可那副瘦弱的身体却不断在抖动着,低着头,不断有泪珠掉落。
一滴泪水从苏袅眼角滑落,她看着扶着门悲恸哭泣的朱秋月,伤心哭泣的小苏梨,默默哭泣的苏杏,这一刻,心口升起了一股异样,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何为家人,何为责任。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苏袅走了过去。
“娘!”
苏袅叫了声,伸手抱住的朱秋月,顺着朱秋月的背。
“都过去了。”
“呜呜呜……”
朱秋月还在低声哭着,随后缓缓坐倒在了地上,苏袅单膝跪在朱秋月面前,抱着朱秋月,不断安抚着。
“娘,大姐!”
苏梨脸上挂满了泪水,上前蹲在两人面前,哽咽着声音叫了声。
苏袅眼底噙着泪水,唇角微勾,扬起一抹笑容,向着苏梨伸出了手臂。
“大姐。”
苏梨扑进了苏袅怀中,哭着喊道。
“大姐,我想爹了!”
一个干净,朴实,常常带着微笑的中年男子在苏袅脑海中映现。
男子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深色外套,挽着裤腿,一头剪短的黑发略显有些凌乱,在男子肩膀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色外套,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女孩欢快的笑容不断回荡在山间。
“袅袅,爹要走了,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那是苏树林临走之时,对苏袅的嘱托。
苏袅闭了闭眼眸,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半晌后,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