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熙春从师母手里接过房钥匙,俊脸冷凝。
走到房门口,俞熙春深吸一口气,咧了咧嘴角,几次调整表情,极力让脸色看起来不那么沉重。
这才用钥匙打开房门。
“老师,我进来了。”
里面自然没有声音。
俞熙春也没指望老师应声,师母说老师三天没走出房。
他迈步进去,走过去在老师身边蹲下,紧握老师垂放身侧的左手。
不能再迟疑了。
“老师,公检法系统如何,我们比谁都清楚。问题不在外界舆论,法律很多时候,是把百发百中的枪。”
拿个人套用国内所有现存法律,然后最终解释权归法院。
杜维克嘴角嗫嚅,半晌没有出声。
俞熙春头磕上老师手背,闭眼沉沉道:“老师,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师母和师妹,她俩不能在监视下惶恐度日。”
房陷入沉默。
良久,俞熙春再次开口。
“昨天是第十一张传票,老师,您不能再拖。我们都很清楚,一旦走上法庭,迎接您的一定是早已经准备好的认罪。”
指控大多子虚乌有。
例如最严重的指控两项,挪用公款和贪污受贿。
老师从政以廉洁着称,因为他家境优渥,完全不需要沾染民脂民膏。
从前市民一直如此相信。
媒体一举打破了这一既定印象。
他们把老师出席各种聚会的视频集中剪辑,在市内公交车、地铁、电梯等流媒体以及地方电视台2小时滚动播放,狂轰乱炸。
宣传“权贵自认的清廉,和老百姓不是同一个概念。”
现阶段国内国民生活水平普遍下降,杜维克出席的宴会无不纸醉金迷。
真相如何毫不重要,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老百姓的心。
他们不会管类似宴会不在基德市,很多在国外;也不会管正因为杜维克能出席这类盛会,俞熙春才能短时间拉起庞大的合资框架。
舆论裹挟下,民众只会认为,他们被骗了!
杜维克抬头,老头眼眶红血丝密布,满脸憔悴。
“我一直视郭庆礼为左膀右臂。”
俞熙春一窒,他也没有想到。
如果说军方和高镇团队的和解,尚有苗头,也有预兆。
郭庆礼是纯粹的意外。
老师到来前,他长期游离在权力之外,是纯粹的边缘人。
是老师一手提拔了他。
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猝不及防,老师从政以来的一切事物,“长方宫”事无巨细皆已掌控。
“老师,我联系了明明。今晚您务必听她安排!”
俞熙春不止在职,还被提拔至副市长。
各方妥协的结果。
正因如此,“长方宫”生怕他出面为老师斡旋,盯俞熙春盯得紧,严密程度不输杜维克。
奚名茗才挫败这起震惊三块大陆的“政治阴谋”,刚准备返京,便接到和俞熙春约定好的特定电话。
俞熙春应该是对环境不大放心,说话特别克制。
“师妹什么回京?”
很简单的问候。
奚名茗立即明白,高镇对老师下手了。
她当然不知道杜维克对高镇说过什么具体的话……电话一响,奚名茗立即着手搜索基德市相关新闻。
电话接通,她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政斗失败,认输就好。
子虚乌有的脏水很政治,可也很下作。
老师这个人,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
作为纯粹的理想主义,眼睁睁看着高镇将他关进监狱,真能彻底摧毁老头的意志。
“应该是几天,放心吧师兄,我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