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正想问王峰一些京城各派的事情,王峰却先对他说道:“按江湖规矩,杀人偿命。但毕竟她们亲人已逝去多时,少侠何不劝说她们就此罢手?”
飞云迟疑片刻,说道:“前辈应该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为什么要阻止他们报仇?”王峰说道:“武洪、长平公主和陶春等人确实有罪,但是如果他们被刺身亡,也许会连累很多江湖同道。少侠,人已经死去,还希望你能三思而行。”
飞云犹豫地说道:“前辈所言极是,晚辈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可你也知道,此事我可没有办法做主。”
王峰说道:“这个我们自然清楚。不如请少侠让传话给那位姑娘。老朽想请少侠替我约见她。不知可否?老朽想劝说她放下仇恨,学会宽容。”
飞云说道:“这样也好,我回去后,今晚就带她来这里拜见前辈。”王峰说道:“那就辛苦少侠了。”飞云说道:“无论她来不来,我都会回来给前辈一个明确交代。”
飞云说完,和水水告辞出了侯府,对她说道:“姑娘且请回去,改日再来拜访。”水水知道他急于赶回去,也就不多说什么。她只是告诉飞云,有空就去勾栏院坐坐,说完,她带着两婢女径自返回。
飞云急忙赶了回来,见到了清香后,就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清香自然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个金刀掌门竟然知道自己的意图。听飞云说王峰想见她一面,清香不免有些犹豫。因为如果一旦去了,而不答应王峰的要求,那不是把金刀派得罪了吗?在京城,谁也不愿意得罪这样一个武林大派。
可是要自己就此放过那个武七思一家,清香自然不会答应。飞云见清香为难,就说道:“你如果不愿意去,我去告诉他就是了。”
良辰当即说道:“我看这样,由我和大哥陪着她去就可以。他既然没有提到马少侠,刚好他不必出面,为以后留点余地。”
良辰知道以马湘的个性,他肯定不会同意放弃报仇。只有清香去说服,马湘才有可能答应。
清香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听你的,不过我们尽量不要得罪此人。你说话的时候,要尽量客气点。”
良辰说道:“知道了,我不会招惹是非的。”清香知道良辰伶牙俐齿,一不小心就会出言不逊。良辰点头应承,到得晚上,飞云三人疾步而行,来到贺兰侯府。
进了大厅,飞云见贺兰山和王峰一直在等候自己。飞云向两人介绍了一下清香和良辰,两人分别向他们行礼。
贺兰山一见清香,便说道:“久闻清香姑娘貌美如花,明艳动人。今日一见,可知传言不虚,难怪那武洪存了觊觎之心!”
清香冷冷地说道:“贺兰侯爷过奖。”
王峰连忙说道:“两位姑娘先请坐。”
等清香和良辰落座后,王峰说道:“马姑娘,此次请你前来,是想请你放弃对刺杀报仇行为。”
清香脸色一沉,说道:“前辈为何要我们放弃刺杀?你应该知道我和他们武家有血海深仇。”
王峰说道:“老朽自然知道。只是死者已矣,何必总纠缠与过去的恩怨情仇不放?老朽对武七思一家也无好感,但不希望因为你们杀了他们,而带来江湖的麻烦。毕竟此人深得当今皇帝的器重,身份特殊。一旦他们被刺杀而死,朝廷必定报复江湖中人。那样一来,中原武林人士就要面临危险了。”
良辰说道:“老前辈替中原武林人士担忧,自是令人敬佩。但是武七思一家三口滥杀无辜,残害百姓,实在罪大恶极,理应受到报应。朝廷如果要替此人报复,说明这个朝廷也就不怎样。以我估计,女皇未必会替这样的人出头!”
王峰看了一眼良辰,说道:“良辰姑娘机智聪明,老朽早有耳闻。但姑娘想想自隋末以来,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中原武林也元气大伤。姑娘对此无动于衷吗?”
良辰说道:“可如果由一个暴君得了天下,百姓还不是一样遭殃,就好比商纣王和隋炀帝。官府如果徇私枉法,就实在令人失望,我们也就不必在乎他们的意见。”
王峰接着说道:“如今的朝廷确实有些过错,总体来说,对百姓还是没太大的欺压。”
良辰却不认同王峰的看法,便说道:“前辈,如果朝廷真的不错,就不会有武三思、武七思这样的王侯了。”
王峰被良辰说得一时无言以对,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江湖名声,清香这样一个晚辈,自然不会拒绝。他没有想到良辰会出来搅和,不免有些尴尬。
贺兰山见状,连忙说道:“各位是公说公有理,我看还是不必再争执。林少侠和清香姑娘要刺杀武七思这样一个恶人,也并无大碍,应该不会涉及无辜。”
飞云也说道:“这点请侯爷放心,从一开始我们本来就不想伤害无辜之人。原计划就是找机会夜袭武三思府邸,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杀了了事,没有想大动干戈。正是因为顾虑别人太多,不想牵连无辜,这才没有动手。否则以我们的能力,想去杀他们全家,又有何难?”
贺兰山一时也不出声
了。说实话,他内心是极为支持飞云他们的,否则他也不可能专门打听飞云的行踪。贺兰山的目的本来就是想找到刘水,想把他收归门下。飞云碍于王峰的面子,不得不出来说几句话,做个姿态给他看。
王峰见自己无法说服清香,自然也是无奈,只好说道:“既然你们决意如此,老朽也不便强人所难。就依刚才侯爷所说,你们不要滥杀无辜就好。”
飞云说道:“这个你们可以尽管放心,我们只是针对武七思一家人而已,其他人只要不招惹我们,我们不会找他们麻烦。”说完便和清香、良辰朝王峰躬身施礼,告辞出了侯府。
回到商行后,清香便问飞云,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找武七思一家。良辰连忙劝清香不要心急,自己一旦想好了主意,就会告诉他们。
飞云也说武三思毕竟是梁王,保卫自然森严。上次就是因为计划不周,才功亏一篑。飞云让清香、良辰先去休息,等遇到合适的机会再报仇不迟。
数日后,飞云来到了贺兰侯府。门口的守卫见飞云直奔府门,上前拦住道:“你是什么人?来此何事?”
飞云拱手施礼,说道:“烦请通报一声,江南林飞云求见侯爷!”飞云只来过一次,侍卫们自然不认识他。
一个侍卫疑惑地问道:“林飞云?……这个名字怎么从来没有听侯爷提过?你真认识我家侯爷?”飞云一愣,说道:“自然,否则我跑来干嘛?”
那守卫却冷笑着说道:“这年头打秋风的人,实在太多。我见过不少人打着认识侯爷的名头,来骗吃、骗喝和骗财的人。你如果真认识侯爷,自然有侯府的令牌。你掏出来我看看。当然,有拜帖也可以。我们确认无误后,自然会替你禀告。”
飞云不由呆住了,他只和贺兰山有一面之缘,虽然谈得来但不算是朋友。他自然不会主动去讨要进出侯府的令牌,毕竟他早已打定主意,尽量少和贺兰山接近。飞云不过是一个江湖中人,哪里准备什么拜帖,他根本不懂这一套。
飞云无奈,只好说道:“这位大哥,我没有什么令牌。但我确实认识王爷,你替我通报一声。如果他不肯见我,我立马就走。放心我不是来打秋风的,更不是骗子。”
那侍卫看飞云穿着普通,还是步行而来,可见家境贫寒,因此认定飞云是来打秋风的,便喝道:“没有令牌和拜帖,我们不会通报的。你快快离开吧!”
飞云不免犹豫起来,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飞云暗想看来自己白跑一趟了。
飞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要离开。没想到那守卫却喝道:“臭小子,你站住!”飞云一惊,只好转过身来,问道:“这位大哥,你愿意通报了?”
那守卫狠狠地说道:“哼,给你通报?你倒是真会做梦!你骂完人,就想走?没有这样便宜的事。你乖乖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就放你一马!”
飞云听他出言不逊,心中恼怒,本想斥骂他一顿。可转念一想,自己何必跟一个守卫计较。
飞云于是压住怒火,冷冷地说道:“我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骂你了?”那守卫怒道:“你还不承认?你刚才是不是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飞云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你脑袋不灵光,耳朵倒好使!不错,我刚才是发过这样的感慨,但并非骂你。你如果非要自己对号入座,那就不管我事。”
那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哇哇狂叫道:“小贼,竟敢如此嚣张!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番,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他话音未落,冲到飞云面前,挥拳就打了过来。
飞云本想息事宁人,不和他计较。可此人出拳迅猛,似乎有两下子。要真被他打中,虽然不至于受伤,但疼痛是难免的。到了这个时候,飞云只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