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禄抹着红眼圈,沈窈急得就要去勤政殿见陆陵川。
这可真是太诡异了。
而他也真是倒霉,刚一入梦,就挨了顿板子。
偏偏这梦里世界的一切,可都真实得很。这人呀,不吃会饿,不睡会困,那陆陵川挨了打,也一定会很痛。
沈窈忧心不已。
汪大福不知何时,也到了沈窈身边,见她要去为太子求情,赶忙跪于她跟前,苦苦祈求着,——
“奴才的好娘娘呀!殿下吩咐说,千万不许您去陛下跟前为他担责。不然一道儿罚下来,他的板子就白挨了。”
沈窈无奈,只得吩咐春浓,“你去取最好的金疮药来。”
吩咐完,她又拜托汪大福,
“大福公公,那劳烦殿下回来后,遣人来知会一声,我好悄悄儿的去探望他。”
前世在嫁入东宫之后,陆陵川携着她一道儿,给先帝与皇后敬媳妇茶。
先帝见到她的态度,客气中带着一股子疏远。她行了礼,也没有得到任何赏赐。
甚至于,前脚刚迈出凤藻宫的门槛,后脚就听到皇后那长长的叹息声,
“果然,这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对儿怎么还是凑到了一起呢。”
不被人看好,得不到祝福,沈窈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无奈之下的她,一心就想着如何能够把夫君给牢牢的霸在自己手里,却忘记了陆陵川身份的特殊。
而一国储君,一言一行,皆在前朝后宫的注目之下。
可沈窈仗着陆陵川的宠爱在东宫肆无忌惮,可不是个省油的主。
不偏不倚,不谈不恋的原则,在沈窈跟前,陆陵川是一个都没守住。
如今来看,她所以会在前世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仿佛从两个人一开始就注定了。
沈窈一面感叹,一面给陆陵川备好了药物。
此时,太子寝殿那边也传来消息,太子爷受完罚以后,被宫人用软轿抬回来了。
她知道,这三十廷杖落到屁股上,陆陵川定然受伤不轻。
沈窈赶紧领着春浓,往太子的寝殿而去。
汪大福抱着拂尘,守在丽正殿门口。满脸的心疼与难受。见沈窈到了,赶忙悄悄儿的,放她进去。
陆陵川此时正咬牙趴在床榻上,心里一肚皮对父皇的埋怨。
他是万万想不到,自己入梦后,还会挨了今生唯二的这场板子。当然,唯一那场,也是为沈窈挨的。
唉,这个父皇,不管梦里梦外,揍起人来,都如此不留情面。
可是今日,他要是不站出来承担一切,那三十个耳刮子就得打在沈窈脸上,那他不得心疼坏呀。
“陛下,你怎么样了?“沈窈凑近他,小声儿的问道。
她有些难为情,甚至,心里还生出了一丝愧疚。
前世,她的确装过病,还被后来的太后逮了个正着,可最后她却没有受到任何责罚,依旧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待在东宫。
而陆陵川那几日因为政务繁忙,没有去看她,还惹得她大不高兴,后来还与他好好的闹了一场。
到了这虚幻的梦里,她才明白,或许很多时候,她都错怪了他。
曾经的她,活得委屈。可他,也不容易。
"窈儿,朕无碍。”
见沈窈心疼感伤,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陆陵川忙安慰沈窈。
“那我们出梦一事呢?”沈窈忙小声儿问道。
她想,或许出去了,他挨打的伤,就好了,他就不会痛了。
见沈窈惦记着走,陆陵川忙挪了挪腿,想要下床。
这一挪动,就牵扯到了臀上的伤口,痛的他“嘶”了一声。
得禄抹着红眼圈,沈窈急得就要去勤政殿见陆陵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