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控诉完,靠在皇帝肩头,无力的说,“若是哀家的亲孙子孙女也罢了。哀家瞧着堵心,命人将这对童子还给永安侯夫人了。”
“既然已经还回去了,母后还请消消气。要不儿子今晚就安置在外殿陪着母后?"
陆陵川心疼太后,扶着她的肩头,又命人取来安神的药膏亲自给她涂抹。
手却被一把隔开了,太后闷闷的说,“皇儿,你适才下令,让朝中大臣送三岁的童女进宫。那永安侯夫人又带着那女童折返了。”
“儿呀,你若想要哀家的命,就明说吧。”
太后的话,让陆陵川惶恐,他一撩龙袍下摆,跪在太后身边。
“儿子不孝,还请母后不可妄言。”
“你起来吧。哀家也乏了,再去歇一会儿。”
太后起身,往内殿行去。
她甚爱洁净,不住问秦嬷嬷那凤榻上有没有清理干净。
走出慈宁宫,陆陵川抬脚狠狠踢了汪大福屁股一下,问道,
“狗奴才,这一切是你干的吧。”
“陛下,还请切莫为贵妃娘娘施法呀。这好端端的美人儿,能说能笑,会撒娇,会闹脾气,瞧着多鲜活呀。”
“要是真成了个小屁孩儿的性子,那瞧着得多可怜呀。”
汪大福认真的说。
“你说的这些道理,朕也明白。朕的本意,只是想让贵妃也瞧瞧这些孩子,若她喜欢,没准就想生上一个呢。”
陆陵川闷闷的说。
这一天天的,政务繁琐,还得遇上这么多闹心的事。
“大福呀,朕如今这样,是不是和民间惧内的那些男人一样呀?”
陆陵川万分心疼自己的遭遇,“贵妃这样的女子,也得亏是嫁给了朕。朕心宽似海,朕英明神武,才容得下这悍妇。”
他刚才被沈窈捶过的胸口,至今还有几分闷痛。
可见这女人下手不轻。
“陛下,您哪里是惧内呀。我看贵妃娘娘常常都吓坏了呢。”
汪大福知道,只要皇帝亲切的喊上他一声“大福”,那就是会和他说几句心里话。
这时候,他嘴巴再僭越,屁股也不得挨踢。
果然,陆陵川只是闷闷走着,抱怨道,“她吓坏了?那朕还气死了呢。”
“陛下,你在气头上,天子之怒,血流漂杵。你想想,这贵妃娘娘,娇嫩得花儿一样,她又怎么经受得住。”
汪大福又继续道,“所以,她生气时,您要哄着她。您生气时,就得远着她。”
“好吧。朕哄着她!”
陆陵川豪气的挥挥手,“当初朕承诺她搬回长信宫时,会给她一万两黄金。”
“你即刻命人去把黄金抬了,朕要去看望贵妃。”
听到这么晚了,还要去开房,汪大福一瞬间无言。
这一万两黄金就是一千斤,得装满十个大箱子,还得抽调二十名粗壮的禁军来抬。
饶是如此,御前总管最擅长的,就是在皇帝跟前的见风使舵。
他弯着腰,殷勤说道,“陛下,您乃一言九鼎的真君子。”
果然,就见皇帝勾起唇角,对他拍的龙屁十分受用。
汪大福赶紧的,又继续说,“陛下,您若真是个民间男儿,那……,也是天下男儿宠妻的表率!”
陆陵川一面往长信宫行去,一面抬头瞻仰着天边的圆月。
他也觉得自己是如清风明月般磊落的君子。
折腾了一天,沈窈也累了。
正在长信宫里翻着话本子,吃着浇了牛乳,干果,蜜糖的冰酥酪。
庭院里飘来混合了香料的肉香。
小喜子掀开帘子,又给她送来一盘炙烤好的羊肉,乳鸽和子鸡。
听到一阵喧哗,她挑起窗户一看。
太后控诉完,靠在皇帝肩头,无力的说,“若是哀家的亲孙子孙女也罢了。哀家瞧着堵心,命人将这对童子还给永安侯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