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姿仪会激动,刚才她讲述肖晴失踪的经历里面就是一个叫青山的带他们离开了拍摄现场。
虽然波田的信里没有写明青山完整的名字,但无论是波田遭遇的还是姿仪他们遭遇的,这个青山都巧妙地扮演了一个领路人的角色。
王逸说:“你觉得,青山是伥鬼?”
姿仪点点头:“不能确定,但是很像,和高威不同他没有直接出手伤人,但从结果上看,目的应该是一致的······波田,想必在那之后遭遇了吊睛眼吧。”
王逸感觉眼前的小姐和他在荧屏里看过的不像一个人。
除了真人更加漂亮这种肤浅的直观感觉,能感觉到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既张弛有度,又没有距离感,相处起来很舒服的才是本人,而不是镁光灯下她诠释的那些和人间相隔万里的角色。
“怎么了吗?”注意到王逸的眼神对自己有些聚焦,姿仪以为是自己哪里推论错了。
“没什么,你考虑的很合理,倒不如说简直就像是正确答案···但是有一个例外不符合‘持鼎进山’这个规则,把整盘的逻辑打乱了。”
王逸死盯着姿仪手上的信纸。
“波田?!”姿仪也恍然发现。
对了,其实不止波田。
波田、波多以及青山,这三个人都不像他们是身上背着鼎才闯进的蓬莱山,那么他们三个?
王逸开口:“即便我们假设青山是高等伥鬼,所以他能够随意进出,可是通过波田的信我们知道,波田和波多这两个人是彻头彻尾的不知晓内情,没有鼎,首先他们为什么进来了?
其次,我们接着鲸鱼吞人的逻辑去想,青山虽然在五合目出现带他们两个误入了歧途,但是和你那次不同,青山周围没有任何包裹让波田和波多携带,他们三个既然没有一个人拿鼎,青山就不说了,剩下两个人又为什么没有被蓬莱山吐出去呢?”
姿仪眉头未锁,双目却是留滞在了信纸上,王逸这一连串话信息量有些大,但是问题确实切近核心。
她有些遗憾:“这个问题现下还真是···回答不了。”
周正叹了口气,头脑风暴不是他擅长的环节,但是他也能感觉出,原本变得清晰的轮廓不知是被谁拿船桨一拨,又给推远了。
眼见活跃起来的氛围又冷了下去,王逸想了想:“也不尽然,也许他们两个是个例,我们找出的规律在大方向上都是适用的。”
“有笔吗?”姿仪话刚出口,她对面就递来一支,还挺···默契的。
这倒不是为了仪式感,姿仪平时读台本也拿笔,要知道灵光一闪有时候只闪那么一下,所以三个人交流的时候她也想边听边记。
她在纸上记下了几个人前后遭遇过的魊、魖、魋,在第一行。
然后在第二行又加上了它们各自的特点。
在第三行她划分了人和银牌两个阵营,后来又改成了三个。
她不是神笔马良,但是这一写,字里行间还真有某个相同的字眼刺激了她的脑干。
先是有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就如同拨云见日般愈发清晰。
她此前在剧组里演过一部戏,有一场戏讲了传统的二十四节气和什么来着?
王逸和周正都看着姿仪在纸上写字,她的字和她的人很像,娟秀玲珑,一笔不苟,只是写到第三行便突然停下了,笔尖顿在一处,墨迹阴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说话,姿仪先开口了:“王逸,二十四节气歌你还会背吗?”
她忽然问这么一句没来由的,王逸直觉是有她的道理,所以也没过问原因,直接配合姿仪接了下去: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是这个吧?”
姿仪称心地作势要拍拍王逸的头,却被躲开了,她莞尔:“是这个,看来小时候没少挨表扬啊,知道二十四节气,那你听闻过二十四鬼吗?”
二十四鬼?
王逸和老周对视了一眼,老周摇了摇头。
王逸也是摇头,但是他有一种真相上浮的感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那二十四鬼的前四个该不会是‘魑魅魍魉’吧?”
姿仪点头不语,从手机上翻找着什么,递到他手里。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大概是几年前在剧组空隙时候拍的,姿仪一身古装唇红齿白比了一个剪刀手,另一只手上攒着一把竹简,扮相有点像是史官。
姿仪咳嗽了一声,王逸直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照片,于是手又向左滑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