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已至此,就悔之也不及,才怔着,就听见杨宏凌说着:“事已至此,不知孙公子有何打算?”
稍怔了一下,他就诚恳的说着:“孙公子大才,我们都是知道的,若没有这事,一个进士及第肯定有的,晚生不才,有二个儿子,正是启蒙时,孙公子一时没有去处,不如就来我家,我让儿子拜师敬酒,等些时候再作打算?”
一般启蒙老师,其实不算真正的老师,是雇佣着教的,算是家庭教师,但是拜师敬酒,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是真正当成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和主家是平起平坐,不算有辱斯。
这个时候,还有人照顾,孙宝雅心中一热,勉强笑的说着:“想不到这时候还有杨兄……那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既然如此,孙先生,请一起进吧!”说着,他指了指一处马车。
雨蒙蒙中,两人上了马车,转眼消失在街道中。
帝都一场雨一下,似乎本来初夏的热气都消了,只是带来了凉爽
大范首相,就是一品
大范的工作时间,是七点上班,中午朝廷有一餐,至于内阁,是有专门的厨房伺候,到了下午时分,秦浩中就不必呆在内阁。
秦浩中回到府中,门前甲兵行礼,门房上,正巧有个张管事在,见大轿落下,忙过来替秦浩中掀开轿帘,扶着秦浩中出轿。
秦浩中随口问着:“今天有谁来过吗?”
“没什么重要人,只是上午时分,许语许小伯爷来过!”张管事伺候着说着:“他没说什么事,我们自然也不敢多问。”
说话之间,就到了二门,张管事的父亲,管家老张迎接出来,这是从小和秦浩中一起长大的府里老人,虽然份属家仆,到底情分不一样,他对他笑的说着:“你也是七十岁的人了,不必如此,以后你可以多把工作交给你儿子!”
“是!这是老爷的恩典!”管家老张鞠躬说着:“老爷,许小伯爷为你六十六岁寿,送来一份礼,您应该看了看。”
秦浩中一怔,他当相爷,既不算是至清,水至清无渔,也不算是贪婪,贪婪容易出事,再说,他的地位和力量,也不必靠“收礼”来发家
一般礼品都是由管家老张来处理,要他来看,就是礼重了,要他决定回不回。
到了房,这管家就取出礼单来,就这一看,秦浩中就略皱眉
白狐皮、白貂皮、紫貂皮、如意、宣纸、玉带、苏绸、东珠、鹿茸、人参,还有着完整的一大套金银器皿酒具,以及贺金
秦浩中见了这单子,突地灵光一闪,陷入了沉吟。
管家有些奇怪,这单子虽然大了些,但是也不至于让相爷如此凝重呀!
许久,秦浩中才惊醒过来,问着:“这单子总有多少钱?”
“回老爷的话,大概是十万银圆。”
“十万银圆!”秦浩中心中一动,一下子明亮起来,随口问着:“那这许家有多少钱?”
这问的就荒唐失礼了,管家怔了一下说着:“老奴不知,不过许家位居伯爵,立爵已有一百年,开有多家生意,总有上千万银圆罢!”
秦浩中听了,把单子一放,说着:“你给我把那本皇上赐的论语拿来。”
“是,老爷!”
等那本薄薄的论语拿来,秦浩中一拿过,就找到了一页,读着:“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心中顿时完完全全明白了。
这里“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并不是什么忧愁社会贫富差距,而是朝廷和贵族之间的实力分布越来越不平衡
区区一个许家,不过是位居伯爵,传家也只有一百年,一出手就是十万银圆,家财至少有着上千万银圆,何况其它贵族世家呢?
要知道,朝廷虽然收入九千五百万银圆,那是必须养兵,养官,养士
真正皇帝自己每年支配的,也只有一百万银圆左右,其它都有定数了
这种差距,难怪皇帝心中忧虑,这和土地兼并,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秦浩中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脸色凝重,在房上度步而走